“呦呦呦,张大哥,何事如此匆忙!”
夕水街上,一个面色黑红,满脸汗渍的瘸腿老汉右手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子急匆匆的向南边跑去。
小孩子腿短,没跑几步便“刷”一个跟头扎进了土里,只漏出白花花的大屁股。
张大爷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土人裤腰带上提起,头也不回的跑了。
“咦,二狗子这小屁孩居然这么胖,只能说他妈奶水好。”
街上拄着桃木拐棍散步的李大爷憨憨地笑笑,暗地想到:
也是奇怪,这平日里作为村里资深残疾人士的老张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这速度都比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对劲!
李大爷抽旱烟熏得发黄的右手猛地拍了拍大腿,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呦,坏了,老张肯定是去南市买低价菜去了!”
老张,你个不仗义的玩意,有这好事居然不叫我!
气不打一处来的李老爷子一把甩开陪伴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老伙计拐杖,气冲冲的追了上去。速度尽然比张老爷子快了一倍不止!
金秋九月,微风带走了夏末的喧嚣,秋虫悠长迷人的弹奏取代了聒噪的蝉鸣声。
夕水街南市。
随着嘈杂的叫卖声在耳边零零散散的响起,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小摊塞满街道,足有三丈宽的马路只留下足以通过一辆马车的缝隙。
疾驰的李大爷紧随着张大爷一路跟来,眼见张大爷的步伐有所减缓,便也慢吞吞的恢复了老木将朽的模样。一个绚丽地转身,闪进了一个铺子里。
铺主人是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两撇八字眉垂到了眼尾,看上去很是精明。
“哎呦呦,这不是王家小伙子吗,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小时候老头子我还抱过你呢”。
王五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心里道:“前两天刚来蹭完,今天又来了,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一副孝顺模样。
李老头浓密的眉毛微微一皱,呲着旱烟熏的通黄地大板牙,凑近王家小伙子的脸姗姗的笑道。
李老头嘴里的仙气吹得王五一个激灵,赶紧随手拎起一个小板凳招呼李大爷坐下。
颤颤巍巍的坐下,李老头半咪的眼睛瞧了瞧木板上错落有秩的大西瓜,嘴角撇了撇,从裤衩掏出了香气扑鼻的白手绢擦了擦汗。
“今儿的天气真是热”。张大爷感叹道。
万五心领神会,忙从摊前栽了个西瓜,把中间的红心递给了李老。
看着眼前诱人的西瓜,李老头也不管干不干净,捧起西瓜就啃,牙口好到离谱。
“哈哈哈,小五你这孩子打小就孝顺,长大了还是如此,正是难得哈。”
一阵大快朵颐。
“小五啊,老头我还有点事,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把你张妈家的鸡偷了,老头子我作为咱们村年长的老者,这件事我得去管管,你先忙,老头子我这就走了”。
说完,李老头得意的笑了笑,又向南边追了上去,留下一地的啃的干干净净的西瓜皮。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半个时辰后,李老头终于看见老张在一间破烂的门店前停了下来。
破烂的门店前熙熙攘攘的堆满了人,这一下激发了李老的好奇心,撑起不知道哪里顺来的半截木头一拐一拐的走了上去。
朱红色掉了漆的门上洋洋洒洒的挂着几个新写的大字,显得格外突兀。
房门半和,屋内漆黑无比,到处透露着神秘。
“咳咳咳,”一阵快要断气的咳嗽声,李老成功的混入了队伍。
“听说了吗,我们罗镇最近来了位远处的仙人,据说这位仙人神通广大,可以摸骨测命,医白骨,药死人,当真是仙人临凡。”
“是真的吗,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一位年轻人狐疑的说到。
“那还有假,看看门上这幅对联。”顺着年轻人的目光,众人才仔细向门上瞧去。
“这写的什么东西,众人十之八九都是文盲,不是没看到,问题是压根不认识。”
“噫吁嚱,家母从小告诫我,人丑就要多读书,这门上写的是:”
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
下联: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
横批:济世神仙
年轻人颇为自傲地说道,鼻孔都快朝到天上去了。
“嘶,这仙人果真是好大口气。”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果然是仙人呐,主要咱也看不懂呐,但不能丢了脸面呐。
“好诗,好词,好句,好字,好对子!”
一阵充满沧桑感的男性磁性嗓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混进队伍的李大爷手捻胡须,颇为感叹道,随即在众人错愕惊讶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走到了最前面。
“以老头子我饱读诗书地才华见到如此神句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此句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当真是圣人词汇,我等与之相比,犹如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惭愧惭愧呐。”
“嘶,李老作为我们罗村最早的一批知识分子对此对联作如此评价,我坚信,这主人绝对是一位悬壶济世的仙人。”
果然,到哪里都不缺这种溜须拍马地人呐。
“让让,让让”。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抬着自制的简陋担架,担架上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从人群后面插了上来,来到最前面。
“劳烦仙人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