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行止失常被熙华公主当众泼了一杯冷茶的季欣悦吗?
眼神清亮,行止雍容,若是季氏一个小小庶女的教养都能有这般凤仪,可想而知季氏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
不少人看向季家的方向,此次宴会季清舒同父母一同前来,季蓝馨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也跟了来,加上两位兄弟,几人此时面上表情都颇为惊惧。
即便季欣悦在家中不受重视,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出众的模样,要么是季七被人掉了包,要么就是她在家里藏拙,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些手段,想起她勾搭上太子的本事,即便心中不信,众人也不免疑心她得了什么奇遇。
“父亲?”季清舒微皱着眉头看向季大老爷,季七现在这般模样,对他们家不知是福是祸,若不是之前她能肯定季七没有上辈子的记忆,现在都要怀疑她同自己一样是重生了。
“安心。”季大老爷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别着急。
季蓝馨看着太子夫妇那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扭了下手帕。
两人在皇帝的右下方落座后,宏德帝才满脸带笑的开口道,“难得春日景色好,朕命人备了这赏花宴,邀众卿同乐,也算是庆贺太子喜得淑女。”说完遥遥举杯,众人从善如流的举杯庆贺,有些识趣的还会说些吉祥话,听得宏德帝面色大好。
一杯酒毕,早已准备好的歌舞开始轮番献上。恢弘奢华的宫殿中,只见宝石绫罗闪闪,女人笑靥如花,男人意气风华,气氛着实不错。
“酒你不能喝,我让人备了清茶。”任嘉拿过裴元手中的酒杯,将之放到一旁。前次裴元一时好奇尝了宫中御酒,结果就是任嘉拖着一个撒娇发疯的大龄儿童半天缓不过神来。
裴元有些遗憾的看着那离自己而去的酒,心中惋惜,上次喝了这个东西之后,怎么闹她她都不生气,还会认真细心的照顾他,他很喜欢那种被她时时刻刻关注重视的感觉。
“好吧,听你的。”不过既然她开口了,自然是听她的。
任嘉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清茶放在裴元面前。
“好多人在看我们。”裴元没兴趣喝茶,手中把-玩着她细嫩的五指,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
“大概是酒菜不好吃,他们无聊吧。”任嘉随口敷衍一句,抿了一口酒,去看场中歌舞。
“无聊我也不喜欢他们这么看你。”裴元直言道,抓着任嘉的手凑得又近了些,“早知道出来是这样,我们还不如呆在东宫呢,至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任嘉拨开那凑得太近的脑袋,“我看在哪里都一样,什么时候你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裴元大概觉得这句话让他很开心,轻笑了两声,在任嘉脸上飞快亲了一记,在她准备出言教训的时候,又赶紧老老实实的认错,“我错了。”
任嘉喉间一哽,无言,除了能甩他两个眼刀,还真做不了什么。
这里两人卿卿我我,场中其他人可看不惯,趁着歌舞喧嚣的功夫,私底下的窃窃私语更是毫无顾忌。
“简直是有失体统!这季氏女真是连贵族的脸面都不要了!”有人看不惯那两人的出格举止,出言嘲讽。
“人家一飞冲天嫁了当朝太子,还不容她抓紧时间好好炫耀一番?”
“太子即便身体有恙,也不必屈就这么个小庶女,何必呢,如今真是大大毁了自己的名声。”
“你们知道什么,太子这么多年来终于寻到了个合心意的女人,管她什么身份呢,抓紧时间娶回来就是,至于以后……啧啧。”
“多年英名一朝丧,太子这是被红颜祸水迷了心啊。”
“何止迷心,我看太子以后说不得要被这女人辖制,真是好一出戏。”
众人言谈纷纷,说什么话的都有,淳于正和裴文泽同两人坐得相近,侧脸看过去,就能看到那两人无视周遭人情意绵绵的模样。
叹息着摇摇头,裴文泽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场内,倒是淳于正多看了两人几眼,他久居江陵,回盛京的时间不长,但也熟悉了这些装模作样的京中贵族的做派,今日太子和季七的行为必然惹得那些人不喜且议论纷纷,但无论是谁,都不会自讨无趣的上前说破,毕竟,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宴会过半,皇帝就带着新宠以及重臣勋贵们游园去了,剩下年轻的贵族男女们联络感情。
皇帝远去的背影慢慢消失,任嘉看了一眼身边的裴元,他照旧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半靠在她身上摆-弄桌子上的那些贡果,见她看过来,给了个笑容。
在季欣悦的记忆中,宏德帝的太子一直是二十岁之前就逝去的命运,但现在这里换了裴元,任嘉相信,只要他想,就能活得比任何人更长。
儿子换了一个人的宏德帝,在面对裴元时态度丝毫未变,但任嘉却隐隐发现了那被控制背后的恐惧,就如同东宫中那些宫人们一般。
可怕的能力。任嘉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有这种本事,恐怕做起任务来只会事半功倍,但真正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却丝毫不知珍贵的胡乱挥霍,这也间接的说明了裴元在控制自己力量这方面缺乏认知。
“外面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去赏花?”裴元抓着任嘉的手晃了晃,小孩子撒娇一般的举动。
“好啊。”她点点头,跟着裴元的动作起身,两人一起去往外面被布置好绚烂风景的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个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