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九月九日,重阳节,午时。
两日前,朱标带着朱棣,蓝玉,纪纲,以及一万名精良将士,从北平城向东北方向的松亭关出发,一路上穿过大宁,宽河,会州,富裕,全宁,五地,到达了与应昌相邻的庆州附近,这里距离应昌只有不到二十里地。
一路上皆为山路,且气候有些寒冷,索性这条路,便是蓝玉北伐捕鱼儿海的必经之路,一路上有许多当时蓝玉,冯胜,傅友德一同修建的战略防线。
使得原本一天半左右的路程,靠着这些战略防线,走了两日。
听起来多了半天,但是实际上确实一路上有吃有喝,睡眠充足的慢行,若是按照朱标的方法,在一天半的时间到达庆州,必然是八百里加急的走法,到了庆州会折了数十只将士不说,到了庆州想必也是会人困马乏。
但此时,行军如此之远,却无一人掉队,实在是万幸。
纪纲前去和将士们,在庆州附近安营扎寨,朱标朱棣蓝玉三人,则拿着千里眼寻了个高山,向应昌望去,刺探敌情。
只见远处的应昌城旧址,元代的鲁王城,城墙上高三丈,宽四丈,顶宽一丈。
城垣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三百丈,东西宽两百丈,在东、南、西三面城墙中都开有城门,并加筑有瓮城。
三面城门上都张灯结彩,显然是在庆祝重阳节。
其后的城池看起来应该也不小,其内炊烟袅袅,看起来很是热闹。
朱标看着鲁王城里的景象,将千里眼交给了蓝玉,开口说道:
“韩宋这些人,还真有点东西,居然把残破的鲁王城修好了,住了进去,又变成了新的城池。
处在这个险峻的位置,也不知道老爷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纵容,让他们能在这应昌发展的如此壮大。”
蓝玉看着应昌脸色很是难看,语气透露着担忧:
“大太子,以我的经验,这鲁王城看起来可不太妙啊,城池后面一眼望不到头,显然是在此扎根已久,其城门上张灯结彩,其后炊烟袅袅,显然是有不少的人家居住。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刘福通和韩林儿这两个家伙,操持着么大的城池,其内自然要有不少的兵马才行。
以我的推算,最少要有二十万人以上的兵马。
如此庞大的兵力,我们绝不可擅自行动,我们若是贸然前去,这一万人就是杯水车薪,还不等靠近鲁王城就全部都会被打成筛子。”
朱棣面色也十分凝重:
“大哥,蓝玉说的确实没错,这韩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早知道不杀那个刘谆义好了,带着他,说不定还能帮着带带路,当一个任我们摆布的傀儡。”
朱标看着朱棣笑道:
“老四,其实我也不想当场傻了刘谆义,想带着刘谆义一起来应昌,但是不杀刘谆义,我怎么和纪纲交代?
他被冤枉了,爱的女人的血亲被杀了,我不让他报仇,他怎么和那女人交代?
他难道不会恨我吗?纪纲是个有才之人,我们给他官职就是要让他效忠我们,但是他出了事,我们不能不管,那样手下的人心就寒了。
更何况,现在我们人马虽少,只有区区一万人,但是还是要靠纪纲来带领这些将士的。”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不禁反问: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让纪纲好过些,但是我和蓝玉,都是带领过数十万军队,为什么非要让纪纲来带领将士?”
朱标看着山下的纪纲,脸上露出笑意:
“老四,我清楚你和蓝玉的带兵能力,也知道你们都曾带领过数十万的军队征讨北元,你们的能力绝不会比纪纲要差。
但是你要清楚,你们一个是北平城的燕王,一个是远在应天府有实权凉国公。
你们都是王公贵族,是很难和这些将士们打成一片的。
纪纲则不同,他平民出身,又在北平城里和他们混成了一片,平日里打打闹闹的有感情,还有一掌将陈亨打成重伤的光辉战场,自然比较好管制他们。
有个信得着的人帮我们带兵,我们也好分心做些其他的事,省了到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一条心,其他人把我们三个孤立了。”
蓝玉见朱标如此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
“大太子说的在理,让这小子管人,我们也能清闲不少。”
朱标拍了拍朱棣和蓝玉的肩膀:
“走吧,趁着纪纲他们安营扎寨的功夫,我们骑着马,去这鲁王城里看看吧,一来看看他们韩宋的管制,二来看一看他们物价。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朱棣和蓝玉点头应允,三人下了山骑着马,向着应昌的鲁王城而去……
朱标带着朱棣蓝玉三人来到了鲁王城南门外,南门内驻有二三十名士兵,各个身穿精炼盔甲,头上绑有红巾,看起来身强体壮,既有精气神。
朱标三人早已脱去了盔甲,换上了粗麻衣服,装成了平民百姓的模样,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被人盘问,也容易混迹在人群之中,不显得扎眼。
本以为进入鲁王城需要路引,却发现城门内驻守的士兵只是摆设,并不会拦下过路之人检查路引。
朱标三人就堂而皇之的进了鲁王城,这个轻松的感觉,让三人有了一丝不真实。
鲁王城内,似乎是一个大杂烩,有汉人,有蒙古人,有色目人,有汉人,最奇怪的是,这鲁王城中还有许多的高丽人!
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