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马跃之说话之后,曾本之和安静的心情就恢复常态,再听柳琴如此说话,两对老夫妻不禁相视一笑。因为不再年轻,大家对男人的意味更加敏感,也更懂得夫妻生活中男人意义的至关重要。笑到最后,安静和柳琴脸上出现淡淡的羞红。
先前只管自己淘气的楚楚恰好在这时候开口问:“柳奶奶,我妈妈呢,她去哪里了?”
柳琴一把搂过楚楚,贴着他的耳朵说:“这事要问你外公外婆!”
楚楚说:“是我妈妈要我问你的。我妈妈特别爱管闲事,天天夜里都要将我的空调温度调高到二十六。那天夜里她又来调我的空调。调完空调妈妈又来亲我,她以为我睡着了,一边亲一边说,妈妈要给自己放一阵假,如果宝贝想妈妈了,就找柳琴奶奶。我本来不想出卖妈妈和柳琴奶奶,但是,这几天外婆一想她的女儿,就开始流眼泪。没办法呀,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见不得女人流眼泪,我只好让外婆来找柳琴奶奶。”
安静说:“童言无忌,柳琴奶奶不要见怪!楚楚不提醒这些,我们也会来找你的。”
柳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放到楚楚手里。
趁楚楚忙着对付那盒坚硬的冰淇淋,曾本之将许姬说过的话,对大家说了一遍。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说许姬的名字,只是告诉大家,这些时自己只要出门就会有人盯梢,想一想,一个年过七十的老男人,若有什么需要监视的,多少年前就开始监视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是曾小安和郝文章的失踪引起的,确切地说是有人急于想找到郝文章。
不用说太多,马跃之就明白了,作为与青铜大盗老三口同一囚室的狱友,郝文章可能掌握着某些人急于想知道的有关青铜重器方面的秘密。能将郝文章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住那些价值特殊的秘密。
马跃之正与曾本之你一句、我一句地探讨郝文章有可能掌握哪些方面的秘密,门铃忽然响了。
柳琴走到门口,刚刚将门拉开一条缝,便惊诧地大声说:“哟,是郑雄郑会长,这么金贵的贵客,是不是找错门了?”
郑雄在门外说:“哪能呢?我来看看马先生,有事向他求教。”
柳琴将郑雄让进屋里。见到曾本之他们,郑雄虽然有惊讶表现,但更像是装出来的。
曾本之心里有数,一定是得到跟踪者的报告,郑雄才能如此精准地把握自己的踪迹。曾本之板着脸没有当面戳破郑雄。安静脸色也很不好看,见楚楚下意识地冲着郑雄要说什么,她连忙扑上去,捂住那已经张开的嘴,将很像是叫郑爸爸的声音生生堵回去。安静拉着楚楚去了马跃之的书房。柳琴本来要跟过去将书房里的空调打开,人都走到门口了,又突然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郑雄,再随手从墙上取下那本介绍养蜂汽车的挂历拿进书房。
客厅里只剩下三个男人,大家都不说话。
这种无形的较量持续到后来,率先表示和解的只能是郑雄。
一个人时心情不好喜欢喝闷酒,几个人在一起没话说时爱喝闷茶,一瓶矿泉水快喝完时,郑雄终于开口说:“没想到曾老师也在这儿,请曾老师不要生气,我来是向马老师通报我们省申报院士的相关情况。省里初步拟定了一个四人名单,未来真正申报的只能是两至三人。目前的情况,曾老师在这个名单中排在第三位,属于可以申报,也可以不申报的范围。省里的想法是能申报的尽量申报,但又要求听取各个专业中有影响力的专家们的意见。马老师是楚学研究方向的泰斗级人物,省里想听听您的意见。”
马跃之像木头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只有嘴唇在动:“郑会长的意思是说,省里想看看楚学院一个姓曾,一个姓马的两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像别的人那样,心甘情愿地往那二桃杀三士的陷阱里跳?柳琴,你出来一下!”
柳厅。马跃之要她将昨晚在大崎山上散步时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柳琴不听他的,还表示那种话说一遍就够了,说第二遍就是做秀,说第三遍就是造假。
曾本之忽然有反应了。他挥挥手要柳琴别做声,然后盯着郑雄说:“你老老实实地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说完了,从哪扇门进来就从哪扇门出去!”
见郑雄愣住了,曾本之又说:“你不好意思说,我就提示一下:你是一路盯梢盯到这里来的吧,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老家伙猫在一起要搞你们的阴谋诡计?”
郑雄终于开口否认:“我也是快到楼下了,才晓得您在马老师家。天气这么热,一般人都不会串门的,我想或许你们的事情我还能帮得上忙,就还是上楼来了。”
曾本之说:“我们这里没有你帮得上忙的事情,请你马上离开。”
郑雄几乎叫了起来:“院士的事是真的!您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我没办好,而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
曾本之伸出剑指指向门口,正要再说狠话,却被马跃之伸手拦住:“这里的主人姓马,还是由我做主为好。郑雄,按照你说话的逻辑,天气这么热,本来就不应该串门。你刚到楚学院上班时,曾来过我家一次,事隔二十多年,你又来我家干什么?”
郑雄看了看柳琴:“第一件事我已经说了,还有第二件事,我想问问柳琴阿姨,曾小安和郝文章在哪里?”
柳琴毫不客气地回答:“天知地知,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郑雄冷笑一声:“柳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