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653年,沉龙历2188年.info
夏华国,秦南郡,渝江城。
炼器街后的小巷通常用来临时堆放一些炼器垃圾,提炼金属的矿渣、各种兽皮的边角余料、破碎的玉瓶、魔兽或是妖兽的内脏和污血,这些东西胡乱地堆放在巷子里,各种味道混和在一起,即使老鼠都不愿光临。
清晨5点,天边微微泛红,刘淘走在巷子里,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巷子里的一堆堆垃圾。
手中的竹棒偶尔在垃圾里拨弄两下,时不时或点或挑,垃圾中总有一两件东西如同精灵般跳进他腰间打满补丁的黑色皮袋里。
刘淘是个拾荒者,靠捡垃圾为生。
消瘦,微黑,身高173,极普通的相貌,唯一的亮点是那双漆黑明亮的眼,让他显得很有神。
可他脸上那道蜈蚣一样的疤破坏了这份神采,反而显得极度狰狞,哪怕是笑着,也能让人退避三舍。
就因为这道疤,他找不到工作,只能以拾荒为生。
每天清晨三点从下水道中的家里钻出来,花两个小时从这里的垃圾中淘取一天的生活,在清洁队到来之前离开,把捡到的垃圾卖到姚巧儿家的炼器作坊。
抬头看一眼天空,刘淘收起木棒,目光从垃圾堆中收回,一瘸一拐地走出苍子。
今天垃圾里的灵材比较多,还有十几个店铺后的垃圾堆没有清理,但必须放弃,时间到了,清洁队马上就会到。
清洁队负责每天把城中的垃圾扔进城外三十公里外的黑水峡谷,他们不仅仅清理垃圾,也会清理他们眼中垃圾一样的人。
刘淘就属于他们眼中的垃圾。
进入贫民区的一条小巷,天色已经放亮,隔着老远,就看到一道倩影依在巷尾的门前。
看到她,刘淘嘴角不自觉地笑起来,脸上蜈蚣一样的疤痕也变得特别柔和,那就是姚巧儿。
“去洗洗,昨天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净晒干了。”姚巧儿接过刘淘的黑色皮袋,将其中的灵材分门别类。
洗去身上混乱的垃圾味道,刘淘安静地坐在石桌边,每天看姚巧儿清理这些灵材,刘淘都从心底里放松。
这些灵材很乱,最大的不过巴掌大小,小的则如同豆粒,难为刘淘在天光未亮时找出它们,也难为姚巧儿能有如此耐心一一去区别分类。
“一共十九铜币。”姚巧儿纤细的手指上结着老茧,轻轻将铜币放进刘淘手中,“还没吃早餐吧,我准备了碎骨粥,对你的腿有好处。”
“两碗。”刘淘眼角在笑,心也在笑,在姚巧儿转身站起来的时候,将三个铜币弹进她的围裙兜中。
“不要了,”姚巧儿皱起琼鼻瞪刘淘一眼,将铜币又扔回来,“你和耗子出城的时候,帮我打听下,我爹和熊叔去采赤龙草,昨晚就该回来了。”
刘淘点头,再坚持付粥钱,姚巧儿会生气的。
离开姚家炼器作坊,刘淘站到南城门前,此时人流渐渐多起来,一个消瘦灵巧的身影正在人群中晃荡着,当他钻进某条巷子时,总会有人大喊抓贼,可贼在哪里?
这就是耗子,和刘淘住在下水道里的生死兄弟。
岭南魔森,那个充满机遇和恐怖的森林,即使吞月巅峰武者,也不敢深入其中五十公里。
五年前,刘淘和耗子从深藏在地下的铁盒子中醒来,那时候,他俩仅仅十三岁,硬是经历无数次生死,从岭南魔森五百多公里的深处活着走出来。
其中经历了怎样的艰辛磨难,遇到过多少次绝死危机,两人根本数不清,只知道把后背交给对方,自己拼命挡住兄弟的后背。
耗子越来越近,在距离刘淘十几米外,将一个鼓囊的钱袋扔给一条壮汉,而后叨着一块粗面饼笑嘻嘻地跑到刘淘身前,“心情这么好?又勾搭嫂子了?”
耗子口中的嫂子就是姚巧儿,刘淘与她之前的情意其实就只剩下一张纸没捅破。
可这层纸刘淘不愿去捅,他只是个拾荒者,不但破了相,身上还有无数暗伤,他知道,他不能给姚巧儿什么,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行。
不和耗子提这事,刘淘哼哼两声,“黑手的保护费够了?”
生活在渝江城最底层,不想每天被人欺压,就必须交保护费,保护自己不被黑手帮的人追。
“够了。”耗子伸出纤长五指晃了晃,五根手指,同时完成五个完全不同的动作,而后把住刘淘的肩,“走喽,吃蛇肉去。”
每周,刘淘和耗子都会用一个下午时间,在东城出去四十公里的一处洼地布下陷阱,以绿毒箭蛙诱捕影蛇。
影蛇是一种低阶魔兽,躲在阴影中喷吐毒沙,这毒沙倒不至于要人命,可粘染上也不好受,毒沙粘到的地方,必定生疮溃脓。
这毒砂不值钱,也没人要,可它对刘淘而言却是救命良药。
“昨天下午有人看到姚伯和熊叔顺着黑水峡谷往回走,”提起姚伯,耗子消息灵通,“怎么?昨晚他没到家?”
刘淘点头,眼中多了一丝隐忧。
距离渝江城只剩下三十公里,以姚伯啸林初期的脚程,半个小时就能进城。
“绕不了多少路,咱们顺道看看。”耗子知道刘淘心意,两人转向黑水峡谷。
黑水峡谷,又称垃圾谷,是渝江城数千万人口所有垃圾的丢弃场,这峡谷究竟多深没人知道,上千年来,无数垃圾扔下去,从来没把它填满。
这峡谷很特别,从岭南魔森上千公里的深处一直延伸而来,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