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后傅予琛随着永安帝回了崇政殿。
傅予琛扶着永安帝靠着明黄靠枕歪在御塌上,又帮他盖上了明黄绣金龙的被子。
徐灿灿不喜欢明黄这种颜色,傅予琛也不是太喜欢,他在御塌前摆着的明黄锦凳上坐了下来,心想:若是我做了这帝国之首,第一个做的便是把这明黄换了徐灿灿喜欢的浅绿!
他这么一想,不由笑了——皇宫里到处都是浅绿色,似乎也不成样子!
永安帝见傅予琛上低头微笑,用脚猜也能猜到傅予琛一定是想起了他那媳妇徐氏,便悻悻道:“徐廷和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侄女能有多好?”
傅予琛抬头看着他,凤眼中含着戏谑:“皇伯父,您吃醋了!”
永安帝:“……”嗯,细细想来,好像是有一点吃醋了!
他略一沉吟,开口问道:“阿琛,那你就告诉朕,徐氏究竟好在哪里?”
傅予琛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紫檀条几上摆着的水仙花,脸上第一次现出恍惚的神情:“徐氏,她很好!”徐灿灿就像是老天特地为他准备的女人,傅予琛说不出徐灿灿好在那里,可就是觉得好。
永安帝见他如此,心中便明白了过来,却更担心傅氏血脉的延续——若是徐氏不会生,阿琛又不肯纳妾,那可怎么办?
他如今从太阳穴到耳朵,到下巴,半张脸都是疼的,想到这里,便更疼了,不禁咬着牙呻吟了两声。
因为永安帝身体病弱,很是畏寒,崇政殿里的地龙也点着了,大殿里很暖和,并夹杂着花浸沉香的香味和早开的水仙花的清香,味道很是怪异,傅予琛正要开口说把香炉弄出去呢,听到永安帝痛苦的呻吟,便开口询问:“皇伯父,您怎么了?”
永安帝吸了一口气,道:“从昨夜开始,朕半张脸都是疼的!”
傅予琛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才道:“皇伯父,我的岳父是宛州的名医,不如让他进来为您看看?”
永安帝无力地叹了口气:“好吧!你有空的话就带他进来。”
傅予琛看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推荐岳父。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也许我天良未泯吧!
永安帝看向傅予琛:“你媳妇喜欢水仙花吗?”
傅予琛想了想道:“喜欢。”他和徐灿灿结缡不到一年,还没有一起经历过冬天,他不知道徐灿灿喜不喜欢水仙花。不过徐灿灿一向喜欢美丽芳香的花,譬如玫瑰、月季、桂花、菊花、莲花,那她应该也喜欢水仙花了。
永安帝便道:“宫里花房的水仙花全提前开了,还有几株玫瑰也开了,都赐给你媳妇吧,花儿匠你也带走吧!”因为喜欢傅予琛,他对徐氏也有些爱屋及乌了。
傅予琛也不起身谢恩,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谢皇伯父了!”
永安帝摆了摆手:“不用谢,你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说!”玉珍公主最近几乎天天进宫,看见什么好的都要,仿佛是要把宫里的宝贝都搬到她婆家去,让永安帝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傅予琛随口答应了一声。他和徐灿灿都属于物欲不太强烈的那种人,对这些不太在意。
因傅予琛有本事,所以傅云章如今算是全退休状态了。徐灿灿小产事件之后,他便把舒氏又关了起来,自己便开始潇洒起来。
傅予琛送给他的四个美人儿春兰秋菊各有擅场,他细细地一个个赏鉴了一番,觉得儿子把这么会侍候的美人儿全给了老爹,自己一个都没留,实在是太孝顺了。
只是这孝顺让他有些窝火——他老人家还盼着傅予琛广纳妻妾子孙满堂呢!
傅云章品鉴过这四个美人儿之后,便重新为她们起了名字,按照本身的特长分别是朱箫、红麝、白玉和素腰。
此时定国公傅云章正呆在香暖的书房里,儿子赠送的四个美人儿正簇拥着他。
温香软玉在怀,可傅云章却是相当的不痛快——傅予琛的岳父徐顺和方才来拜访他,从徐顺和口中傅云章得知傅予琛竟然迎了岳父住进了清亲王府。
他这亲爹还没住进去呢,岳父倒是捷足先登了!
傅云章不顾美人儿们的挑逗,兀自望着糊着浅紫窗纱的窗子发呆,心情低落极了。
徐灿灿这时候却欢喜得很。
她刚用完早饭,爹娘便不顾天寒地冻道路难走带着弟弟来看她了,还按足规矩带着给国公府诸人的礼物
爹爹带着徐宜春见国公爷去了,常柳提着礼物跟在后面也去了。
徐灿灿安排母亲在坐榻上坐了,又吩咐朱颜:“快去沏茶拿果子!”
朱颜答了声“是”,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去准备茶水果点。
徐灿灿挨着母亲坐着聊天。
她见母亲发髻上只插戴着一支独山出产的红玉簪,耳朵上也不过是一对赤金耳环,便吩咐碧云:“把我放在妆台上的首饰盒都拿过来!”她的首饰太多了,不明确指明拿哪些碧云怕是不知道该拿什么。
碧云略想了想,便叫了在门内值班的粉衣,一起进了卧室。
徐王氏低声对徐灿灿说:“你送了我那么多首饰,我何尝缺这个?只是怕插戴太多让人家笑话我土气!”
徐灿灿才不管这些,她的身子软软地倚在母亲身上:“娘,咱们以前去过的那个许氏银楼原来是傅予琛的,每月的月底都要送时新首饰给我,实在是太多了。我给你你就要,将来赏给我弟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