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成为他们的人?什么意思?”
小穆左右瞧瞧,低声道:“为他们提供情报啊,或者,还会帮他们刺杀我。”
“我……”我觉得匪夷所思:“我是干这些的人吗?”
小穆冷笑道:“看着不像。”
“我就说嘛,我就一个卖豆腐的,让我当杀手……”
“所以才能让人猝不及防啊!比如说,你刚才在这碗豆花里下了毒,我岂不是被你毒死了?”小穆又吃了口豆花,突然眼睛一翻,嘴角流下一道黑血来,然后趴在了桌上没了反应。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推他:“喂,怎么了?”
“我已经死了。”小穆闭着眼睛回道。
我松了口气,见客堂里唯一的两个客人也吃完饭出去了,只有福伯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张望着,便朝他回了一笑。
“哎,起来了。”我对小穆说道。
小穆依旧没有反应,只听一个声音答道:“死人如何起得来?”
“你……”我刚准备怼他几句,突然疑惑了,刚才都没见他嘴动,是谁在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就朝他鼻子下试去,顿时惊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了桌子才止住步。
小穆,他居然没有呼吸了!
“江湖,怎么了?”福伯过来一把扶起我,满脸诧异地对着小穆看上一阵:“这是……钦差啊?是说怎么有些眼熟。他这是……”
“他死了……”我说道,正了正身子:“好像真的死了?”
“啊?”福伯听我如此说,也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指试了试鼻息:“你胡说什么?这不还有呼吸吗?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还是又故意耍我们呢?”
“还有呼吸?”我又伸手一试,还握上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更是迷茫了:“哪儿有呼吸?连脉搏都没有。”
“怎么会?”福伯也懵了,再试一下:“这喘这么大的气,你感受不到?”
我咽了口唾沫,有些怀疑人生了,我好歹跟王胖子学了十年仵作,难道连一个人是死是活都不会判断了?我仔细观察他的面相、嘴唇,由于他画着浓妆,也不好分辨,这……我伸手就去掰他的眼睛……
“哈哈哈哈……”小穆突然一把推开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福伯的眉头松开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使君,您这……老开这种玩笑迟早得吓死人的。”
“你……”我也白了他一眼:“你刚才怎么做到不喘气的?”
“憋气呗。”福伯摇了摇头:“上次刚吃了我一口茶就倒地上没反应了,吓得我去叫来了李大夫,听说要给他扎针,才突然醒过来。”
“上次?很好玩吗?你玩过几次了?上次暖心给你酒里下毒,你就是这样憋气,骗过她和龙雨寒的?”
“嗯,怎样?连你这个仵作都一时没分辨出来,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装死的技术炉火纯青了?”小穆吃完最后一口豆花,很是得意。
“装死?呵,你好好的,装死做什么?”我将他的碗收走,不解地问:“你是如何不动嘴就可以说话的?”
“腹语。我刚跟戏班子的张帆学的,是不是很好玩?”小穆朝福伯挥挥手,待他退下,又一本正经地对我道:“襄州城的细作潜伏这么久了,依然按兵不动,不是因为他们放弃了任务,而是我一直行踪不定,让他们找不到机会杀我。”
“你是说……他们现在又要对你下手了?”
“我到你摊上吃过豆花,还和你拉过家常,如果买通了你,等我下次再光顾,是不是就可以借你的手来杀我了?”
“所以你就先试试,看到时候如何假死?”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当哄小孩儿呢?一个人可以暂时屏住呼吸,减缓心跳,可是眼睛始终骗不了人,死人的眼睛是无神散大的,拿光一照没有任何反射,这个你如何作假?”
小穆不服气了:“那你刚才为何先不从眼睛上判断?”
“我……”我思索了片刻:“习惯!”
“没错,习惯如此,特别是亲眼看着自己下的毒被人吃下去,怎么还会过多怀疑呢?”
“这……这么重要的事,你觉得他们会交给我?”
“对。”
“你怎么知道?”
小穆擦掉唇上的胭脂:“因为我也是密探的头目啊?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我是被派来的吐蕃密探,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能刺杀大唐的钦差又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噗之以鼻:“林晟都在襄州城当了三年的官了,这地方比你熟。”
“我刚才说的是杨墨生。”小穆狡辩道:“至于林晟嘛,他潜伏这么久,当然想的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
小穆摇摇头:“具体的,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吐蕃探子。好了,我最近忙得很,一切都交给你了啊,你好歹也是未队队长,自己看着办!”
“哎,穆兄……”我想拦着他问个明白。
我……我真是……哎,怎么还有这么当官的?真跟闹着玩儿似的。
“慢着!穆悠?”李东升刚好从大门进来,大声喊道,过来一把拽住了小穆的袖子,用手里的画轴挑起他的下巴:“还真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见到我就想跑啊?”
“没有。就过来吃了碗豆花。”小穆笑道,一手扣掉唇边的黑痣。
“吃豆花?”李东升看了我一眼:“吃个豆花搞成这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子?”
“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