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说笑的,以乾隆三十年为例,英国人运来的毛哔叽平均每匹之收税银二分六厘,而中国出口的生丝平均每斤收税银二分;上等茶叶平均每斤六厘;白糖税银近乎均每斤一厘。【查找的资料,不敢确定真假。感觉也太低了】
陈鸣觉得这税率这他么的真的很少很少。加上船钞、货税、杂税、常贡、行用等等之费用,欧洲人拿出来的金钱估计也不会超出本身货物总价值的10去。暗营拿到的粤海关税银记录,在复汉军起兵前粤海关全年的收税只五十余万两【不止广州大关一处,是整个粤海关】,可见粤海关上上下下贪污之风有多么的严重,也可见满清对于粤海关的管理有多么的放纵和松散。
一年五十万两银子,说出去就让人笑话,那真的是连一半的实处都没落到。乾隆中叶每年来华的欧洲商船可都不下六七十艘,保守估计也有千万两白银的对外贸易额,而粤海关的税银征收是里头吃了吃外头。所以如之来看,这实际关税真的是很低很低的。
这陈鸣怎么能答应呢?他才不降低关税呢,降低关税不利于本国工农业生产的发展。
“一个国家采取什么样的关税政策,是实行自由贸易,还是采用关税保护政策,是由该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状况、国际贸易收支状况等多种因素决定的。”陈鸣一直坚信这一点,就像他在前世的时候就认定——自由贸易政策不适合发展中国家的情况。而且正相反,这些国家为了顺利地发展民族经济,实现工业化,必须实行保护关税政策。发展中国家,一定要利用关税保护本国的“幼稚工业”。
当然在给陈敏、韩腾讲这些话的时候,他用了比较让他们容易接受和理解的词汇。
所以韩腾在听到罗伯特口中蹦出‘自由贸易’四个字后,脸色很有嘲讽力,“这个词汇似乎不应该从阁下的口中说出来。据我所知,你们英国人在最近一百多年里,你们的纺织业一直都靠着差不多100的关税来保护,避免了廉价的印度纺织品的进口冲击。”这当然也是陈鸣透出来的资料,他只说是暗营调查到的,谁又敢找他来验证呢。陈鸣还没有跟韩腾说,英国人直到成为全世界生产效率最高的国家后,才拆掉这些壁垒。而即使在19世纪末自由贸易的鼎盛期,印度作为英国殖民地,仍然是自由贸易的禁区,多种工业品的市场基本上只准英国人插足促进进口替代工业发展。
中国现在在很多方面上跟西方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两边的技术差绝对没有发展到原时空阿片战争时候那样的巨大。只要陈汉能够安定下来,工业上要追上英国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双边就一些货物上的小数点后的数字,争论来争论去。对于欧洲人,只要能让陈汉拿出的税率往后倒退小数点后的一个数字,那都是巨大的胜利。
特别是进口的棉纱、棉花,出口的生丝、茶叶、瓷器和南京土布。
“不不不,茶叶20的税率已经很轻很轻。你们自己国家都有120的超高税率。我认为你与其在中国磨叽着降低税率,还不如向你们的乔治三世国王祈求,你们英国人自己降低茶税才是真正的降低。”
带着‘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傲气,从会议厅里走出来的韩腾脸上没有了方才的轻松、肆意,他快步走向庄园外,乘上马车迅速回到自己的宅院。
会这些洋人的会谈就像打仗一样艰难,每一次会谈前他都要做很多很多的准备,而在会谈之中却又发现很多很多的不足。韩腾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多多少少、真真假假的资料,这些都是暗营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的。今天的会谈纪要他也习惯的全部带了回来,简单的洗了个澡,放松一下脑子,就一头扎入了“资料”海中。
晚饭的时候,从书房里出来的韩腾满脑子还是英法矛盾,法普矛盾,他的随从给他递上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
“老爷,这是郑三爷送来的。”
锦盒并没有密封,韩腾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地契,上海浦东的地契。不大,只是十亩地。
……
温州。
“咣咣……咣咣……”
天色刚刚发亮。一队队复汉军战士就通过‘敞开’的城门进入了温州府城,当官的都逃了,官府组织的民团几天前就作鸟兽散,只剩下城里的典吏带着捕快们维持着城中的秩序。
城门口守备的那队衙役老远看到举着红旗的复汉军大刺刺的开过来,就下城打开了城门,刀枪全部扔到一边,复汉军先头部队却也没有拿了他们。而是让这些衙役换掉满清的公服,套上复汉军的赤色军服,敲着锣沿街吆喝道:“各家各户都听着。我等乃是复汉军,志在匡扶汉家河山……”不扰民,不抢掠的,更不奸yin。
这一队人马刚刚过去。又一队人马过来了。敲着锣继续吆喝道:“四城关中午时候开仓放粮啊。剪了辫子好领粮食啊,大家伙都准备好器物领粮食啊。”最多今天晚上,船队就能从海上抵到温州,复汉军手中有的是粮食。
“近来温州市井不安,犯罪滋生,各家民户若遭受灾祸,或百姓无辜死伤,或财产受损者,皆可凭人证物证赶至县衙门,……”报案,至少加个案底。
窗户、门缝等等地方,一双双慌乱中带有惊奇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队队衣着“奇怪”的军队。首耳相贴之间不时的议论两句。或是贬。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