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日所来,到底所为何事?”那老人家终于开口了。
“师弟在此磨剑磨了多少年了?”那白衣少年伤感不已,然后接着说道:“将近一千年了吧?”
“在我眼里,那一天一直都在眼前。”
老人的眼角,继续缓缓的的淌着泪,那眼泪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竟然成了血红色。
流着血泪!
“师弟还是对那件事不能释怀。”白衣少年的语气也是接近哽咽,原本俊朗的面庞瞬间苍老了几分。
“师兄,还是快说正事吧。”
烂剑与石头之间的摩擦依旧未停,老人家似乎不想多说当年。
“两千年前,我们几个联手创立了三圣宗,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一千年前的那件事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在此苟延残喘,他们死的死,走的走,都不会回来了。”
白衣少年自言自语道:“如今我也要大限将至了,我是想,我若死后,宗内无人能够支撑大局啊。”
“现在一些宗派对我们三圣宗又是早已怀恨于心,觊觎已久,到时候我们的心血恐怕要毁于一旦啊,还请师弟能从这磨剑殿走出来,支持大局。”
这间破烂的宫殿叫做磨剑殿。
“我们的心血不是一千年前就已经毁于一旦了吗?”那老人仍然磨着自己的剑:“这柄剑和这块石头,就是见证。”
那把烂剑依旧和血红色的石头摩擦着,时不时还冒出了火花。
“师弟,那都已经过去了!”
老人丝毫不为所动:“泪眼已枯心已碎,师兄无需再多言。”
“连道石都被你磨成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出来。”白衣少年见到那柄破剑依然在不停地磨着血色大石,语气责备不已。
“这不是道石,是血石,时时提醒着我。”那老人摇了摇头:“师兄你还是走吧,就算我当了掌门,我圣宗的处境只会更糟。”
“哎……”白衣少年也摇了摇头,脸上极为痛苦,转身而去:“早岁哪知世事恨!世事恨啊!”
沙沙沙……
老人依旧磨着自己的剑。
……
“内门,终于能踏进这内门了。”
林青玄有些感叹,四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资质平凡的小厮,从来没人正眼看过自己,四个月后,已经是贯脉境的圣宗天才人物,走到哪都有人羡慕,底层弟子一个个都巴不得与自己交好,世事变化还真是无常啊。
“掌玄黄,踏八荒!”
林青玄深吸一口气,如今的他,已经把自己修炼的终极目标定下了,虽然不知道那个白衣少年为什么会说奇怪的话,但林青玄却没有动摇自己的目标。
或许,在别人看来,一个贯脉境的修士敢说这话,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而林青玄却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目标。
人不轻狂枉少年,每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少年,都会为自己的梦想去洒热血,都有着一腔激情,愿意至死方休。
……
“沙沙沙……”
等到白衣少年出去多时,昏暗的宫殿里,伴随着磨剑声,又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光线昏暗的殿里,磨剑的老者睁开了浑浊的老眼,黑白分明的眼球微微转动着,褶皱的眼皮时不时的抖动,许久,缓缓叹了一口气:
“早岁哪知世事恨,男儿仗剑气如山!凡尘几多不平事,苍天无眼苍生乱!”
随后又闭上双眼,继续磨剑,口中喃喃自语:“千年磨一剑,一剑磨千年啊!这一剑,何时才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