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是余甘子被吕阳一点点套出来的,所以吕阳真不怎么看好灵虚子那“本门兴盛指日可待”的话。只听灵虚子又道:“今日七师弟新收弟子入门,还有哪位师弟愿意再下山去收徒?也不用多,再收得一两人便可,否刚收徒多了也难以教导。”说着目视众人,脸带希望之色。
灵真子呵呵一笑,从袖中取出个算盘道:“本门近二十年来草木灵药损毁、遗失不少,贫道正在核计,难以抽身他事。”手指如风将算盘打得啪啪连响。
灵宝子二话不说,拿出一口到处都是裂缝缺口、已近报废的寸许长飞剑来,喃喃道:“该当如何修理才能把这新月剑给恢复如初呢?”
凌仲子早在灵虚子表露话意之前便拉着啸风子和铄金子,三人举杯对饮,高赞美酒,并细细讨论如何酿造、存贮等细节,正讨论得热烈,浑没听到灵虚子的话。
逐月子也不知从何处摘了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花,递给娇羞含嗔的赤葭散人,一男一女含情脉脉地对视,喁喁低语,旁若无人。
玉珰儿,好吧,再怎么说也轮不到这小姑娘去收徒。
自灵真子以降,七名二代弟子全不接口,顾左右而言他,只有喝酒喝得有些上头,一直自吹自擂的余甘子,没有注意到师兄妹的异状。
自己一下山就收回来徒弟,完成了这十数年来全派上下都没做到的事,余甘子喜不自胜,大吹大擂,仿佛全派十五人就他一人能担大任一般。这时酒意上涌,听大师兄这般说法,酒壮怂人胆,笑道:“大师兄所言极是!依小弟之见这收徒一事竟可交给小弟,呃儿,小弟包管再收他十几二十几个徒弟回来,壮大本门!呃儿!谁也别跟我抢!”脸色通红,连连打嗝。
此言一出,吕阳忍不住捂住脸,师尊大人自己上赶着踩进坑里,却怪谁来?灵真子师兄妹几个也不打算盘了,也不研究飞剑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相处了数十上百年,谁不知道谁底细?就他余甘子也敢口出这般大言?倒也好,这收徒一事终是有人来顶缸了。众人同声大赞:“七弟(哥)壮哉斯言!这广收徒众光大本门之事便交与七弟(哥)了!”
赞完一句,惟恐余甘子清醒反悔,灵真子七人更不多言,哄堂大散,身化遁光,悄没声地便各自回到自己房舍中去,竹亭中只余灵虚子、余甘子、玉珰儿和吕阳四个。
余甘子见师兄妹都散了,这才感觉不对头,茫然道:“贫道,呃儿,我刚才说什么了?怎么就都走了?”
灵虚子点头微笑,赞许地看着余甘子道:“七师弟既然自告奋勇,师兄我也不好拂了师弟美意,这收徒一事就全仗师弟大力了!明早师弟便再次下山去吧,吕阳师侄的功课,师兄几个帮你教导,管保不会误了他!”急匆匆地敲死钉脚,身子一抖也化光而去。
余甘子这时被这几句话说得酒醒了一多半,苦着脸看向吕阳和玉珰儿:“收徒?又要我下山收徒?”
吕阳点头,闷声不语。
玉珰儿笑嘻嘻地道:“七伯,大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余甘子跳脚道:“凭什么又是我?”
“当然是你啊!大伯问谁愿意再下山收徒去,二伯三伯他们都不吭,只有七伯你一力承诺下来,要去外面给咱们真一宗收上十几二十几个徒弟回来,还不让别人跟你争。”玉珰儿笑得一张小脸儿上都是花。“七伯真厉害!珰儿太佩服七伯了!”
“真是我自己要求的?我真是这样说的?”余甘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吕阳。
吕阳又捂住了脸,点了点头:“师尊,确实是您把这个任务抢下来的,您就认了吧!”
余甘子绝望了:“好吧,贫道我认了。”
“天啊!我余甘子这是犯了什么疯病了!”
月明如水,淡淡银辉中,泠翠崖上传出一声满是悲愤哀愁的呼嚎,在八百里潜渊山中回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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