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见尤利西斯不但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反而拿出《新学生守则》来压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脑子一热,挽起袖子作势就要爬上讲台。
“辱骂你?我还要打你……”
“学长!学长!!”拉曼赶忙一把拽住诺亚的裤腿,“就算教授做得再怎么不对!你也要尊师重教啊!不然……你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看着拉曼所指的桑托斯和迪克,诺亚犹如当头被浇了一桶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
“而且……千万不要再因为我们两个闯祸了啊,我们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
听到这话,诺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
尤利西斯教授见诺亚怒目圆睁上来就要干架的模样,本来吓得是浑身发抖,后来见拉曼拖住了他,而他似乎也放弃了这个打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瓦博尼尔,你可别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远处坐着的赫克托突然站了起来,“桑托斯和迪克打人固然不对,但那也是事出有因——你们金蝶班的座位就是只能供金蝶班成员使用的,是贵族才配坐的位置;但那两个人身为他班学生,而且还是奴隶的下贱之子,居然恬不知耻地坐在贵族的座位上,桑托斯和迪克自然看不惯了。他们原本只是说了那两个奴隶种两句,没想到奴隶种居然破口大骂,惹恼了桑托斯,这才下手打了他们。所以要说起来的话……可是这两个奴隶种做错事在先啊。”
一群学生顿时附和了起来,指责欧娜和拉曼坐在前排的行为。
诺亚看着赫克托似笑非笑的丑恶嘴脸,立刻意识到这整件事都是他的手笔——打人的桑托斯和迪克都是塞斯班的,跟马克莱一个班。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指证赫克托的凭据,他现在只能跟他就事论事。
“金蝶班的座位是我让他们坐的,他们凭什么不能做?”诺亚反问道。
“你又不是金蝶班班长,有什么权力让别人坐在金蝶班的座位上?这座位是你掏钱买的吗?不是!是人家贝拉?莱茵伯格小姐买的。所以,如果你要让这两个人也坐在那里,那就替他们支付每人五千的座位预订费,这样谁也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赫克托的话又获得了大群人的赞同。
诺亚很想立刻掏出一万星币甩在赫克托脸上,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兜里只有可怜的五百。
“我本以为,艾薇丽娅皇立学院是一个追求平等和自由的地方——毕竟校歌中都那么唱了:‘不论你,不论我’。”诺亚慢慢地扫视着整个教室,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但我真正在这里看到的是令人作呕的等级观念,趋炎附势的行为作风。教授虽然发过誓会不分彼此,对学生倾囊相授,但显然这个誓言就像是在放屁;学生们虽然每个人都会唱校歌,但也就是唱唱而已,没有人真正去理解它的歌词所代表的含义,更没人愿意为了歌词中所描述的求学环境而做出努力。身为帝国中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拥有这样令人窒息的环境……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同学,”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神色严肃的羊族学生站起身来,“不论是校歌中所唱的,还是你刚才所说的,都只是一个梦想——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才能被称为梦想。我们圣科洛斯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还会是这样。你需要去认识一个与梦想完全相对的事物——现实。”
诺亚没有回答,默默地抱起欧娜向教室外走去。
“原来……你们都是一群不相信梦想的人。”诺亚在临走前说道,“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连追求梦想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去实现它了!你们……真令我感到可悲。”
诺亚的身影消失了,拉曼也一瘸一拐地跟着他离开教室。只剩下全教室五百多名学生在沉默中思考诺亚所说的话——谁才有资格追求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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