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年幼,从容貌上看却已经注定将来是个美人。比起她母亲的容貌,她更有时臣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时间是傍晚,夜幕尚未降临。
来到妻子老家,禅城门前的时臣并不打算踏入门内。现在的时臣是寻求着圣杯的er中的一人,早已置身修罗之地。为了保护妻女,他将她们托付在了禅城,这片领地是不允许血腥侵犯的。
凛带着紧张的表情注视着将自己叫到门外却一言不发的父亲。父亲并不只是来见自己一面,而是带着很重要的事前来的。少女直觉上这样理解。
他本是下定了决心直到战斗结束都不见女儿的。让他产生动摇的,是昨晚璃正神父的突然死亡。
老神父是父亲的好友,看着时臣长大。双方密约之下有他在背后支撑着时臣。对时臣而言,这是令他拥有必胜信心的最大因素。
当然,时臣不是那种失去后盾就不知所措的人。但一直确信至今的胜利之路上,却出现了名为「万一」的乌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那个老练而倔强的神父突然倒下一般——自己的信心也顿时削弱了一半。
直到昨天为止,圣杯战争的战况对时臣来说,胜利几乎等同于囊中之物。但由于可靠同伴的死亡,事到如今,他也做好了准备,以一名斗争者的身份投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如果……这是他与凛最后一次交谈的话?
面对面前年幼的少女,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
凛咽了口唾沫,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对自己开口。
时臣知道,女儿对身为父亲的自己抱有敬意和憧憬。
他知道今天对女儿说的话,将来必定会决定凛今后的道路。
不——未来没有疑惑,早已被决定了。凛除了接任远阪家第六代族长之外别无选择。
或许正是这个想法,才会使时臣对女儿抱有小小的愧疚。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凛的头上——这时,凛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女儿的这种反应,时臣才想起来,过去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抚摸过女儿的头。
凛会吃惊也是正常的,时臣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对女儿表示温柔。
“凛……成人之前帮协会做事,以后的路就交给你自己判断了。如果是你的话,独自一人也没问题的。”
他原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这话一开口,他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他曾想过许多个「比如」,需要传达的事情很多。如何处理家中的那些宝物,也就是宝石,还有传承自大师父之事,地下工房的惯例——等等等等,时臣抓住重点,对认真倾听的凛逐一到来。
虽然还没有刻印,但事实上,凛已经等于被指名为下代远阪家的族长了。
魔术师家族是残忍的,姐妹两人的话,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接受魔术刻印,另一个人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安度余生,而这样一旦被魔法侧的协会发现一定会以保护之名将她泡进福尔马林中,而间桐家希望能够得到樱做养女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但这样真的可以吗?也许这次一去不归,那么关于凛未来即将面对的道路他是否要负责任?他的不安全都转到了放在脑袋上的那只大手。
凛任由那只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眼中没有一点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吗。”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时臣带来了答案。
不必对这孩子道歉,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的道路。面对骄傲的远阪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经不必再嘱咐些什么了。
“凛,圣杯终将会出现。而夺取圣杯,是远阪家的义务,更重要的是——这是身为魔术师无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令时臣的胸中充满了骄傲。
就连接任族长之时,时臣也没有感觉到这般骄傲。
“那么我走了。以后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亲。”
凛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时臣点点头,站起身。
他抬头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与站在窗口向外窥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赖与鼓励。
她回视他的目光中,是感谢和保证。
就这样,时臣转过身背对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禅城邸。
迷茫是从不镇定的内心中产生的阴影。这与优雅相去甚远。
将家训铭记于心,凛的目光再次告诉了他这一点。
如果自己对于女儿还有愧疚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失败,以及无法通过圣盃实现夙愿的自己。
在凛的面前,如果想当一个能够抬头挺胸的父亲,那么远阪时臣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只有这样——才能用这双手完成远阪家的魔道。
要成为配得上教导指引女儿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带着崭新的决意,远阪时臣在黄昏中踏上了归途。
再次前往冬木。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虽然天色已经变深,但对于一个刚搬进新家还没仔细感受新气氛就被叫出去的人来说此时就有点厌倦了。
肯尼斯被关到监狱中屁股刚坐到床上还没坐热就又被看管人员带了出去。说是有什么人要见他,在冬木市中还有谁会来见他?索拉还在医院中,卫宫切嗣不可能为了杀自己而袭击监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