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身子一僵,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慌。
随着肖玉成和凌轶的怒吼,还有旁边钟朗突然停窒了片刻的呼吸,花玥虽然看不见,却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
不!
这不可能!
而肖玉成已经扑了过去,伏在榻边有些颤抖地呜咽:“二姐,对不起,我来迟了……”
少女眼角的一滴泪落了下来。
凌轶忽然转身朝紧随而来的那些护卫手下怒喝道:“都给我滚出这院子!在外边守着,谁要敢进来,杀无赦!”
众下属看见几人的脸色,已经知道恐怕事情不太好,听到此言,皆迅速退了出去。
花玥忽然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这府里余下的人,别让他们死了。”
轻易地死去岂非太便宜这些人了。
肖玉成一语既毕,强忍心头的痛楚,伸手就去给萧瑜松绑,忽然手一僵:为何她的身子会这么冷?
且僵硬……
非礼勿视,这时凌轶已经转过了头去。
肖玉成脑袋一片空白,半晌之后,才哆嗦着伸手想去探萧瑜的鼻息,却许久定不下来。
花玥似乎能看到肖玉成的动作一般,忽然轻声道:“她已经去了。”
方才听到两人的悲呼,花玥知道萧瑜在屋里后,他就已经骇然欲绝地发现,除了后来这些人之外,屋内根本没有别人的呼吸声!
没有呼吸?!
初时花玥不愿意相信,更不敢上前确认,只觉得他一定是自己太焦急慌乱,心不够静,这里人又多,而萧瑜被弄晕了呼吸轻,所以才没能听出来。
然而后来凌轶将人都遣了出去。
花玥自己也努力静下来仔细分辨,却依旧绝望地发现,没有听到屋内那个人的呼吸。
凌轶有点听不明白。她已经去了?
她已经去了!凉榻边的肖玉成一个踉跄,跪坐到了地上。阿瑜已经去了!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凌轶猛地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肖玉成一双眼睛已经充血,变成了赤红。他忽然跳起来,一把抓住了花玥的衣裳用剑抵住其脖子吼道:
“阿瑜还活着!她刚刚还在流眼泪,她怎么可能死了?!她还好好的活着!活着!……都是你害的她!都是你!她本来过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若不是花玥出现。一家人肯定还在南越乡下好好的,萧瑜不会以这样耻辱的方式死去,甚至死不瞑目……
“肖副将你冷静一下!”钟朗立即上前阻拦。
“滚开!”肖玉成凶狠地瞪了一眼,手上一用力,血就从花玥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然而花玥并没有反抗,他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凌轶犹自不肯相信,上前几步做了肖玉成没完成的事,反复数次确认后,他心中冰冷一片。
随即大手落下,合上了少女不甘、绝望的双目。
肖玉成无力地松手放开花玥。踉跄后退几步,仰天悲啸,冲出将屋外的一丛竹子砍得七零八落。
凌轶心中一片悲恸,想到自家妹妹还有外祖母,他忽然不知何以面对。
因为怕萧老夫人担心,萧瑜失踪这件事情还是瞒着她的。如今却要怎么说才好?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罢了,这人还是最疼爱的唯一的嫡亲孙女儿,这个孙女过两日就要出嫁了呀!她应该正在郡主府上欢喜地试嫁衣,满心期待地等夫婿上门来迎的呀!
而不是在这陌生的院子,衣不蔽体。冰冷绝望地在受辱含恨而去!
苍天为何如此不公,萧瑜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污辱!凌轶痛苦地怒吼了一声,说不出的压抑。
肖玉成发泄了一番。拖着剑从外边回来,看见少女已经合上双目后安静而苍白的脸,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原本嫣红的樱唇已经有些泛白,却更显得上边的齿印无比刺目。
花玥看不见也好,萧瑜定然不希望他见到她这个样子。
而此时花玥依然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样。
肖玉成怔怔望了少女安静的容颜许久。想到往事,又撕心裂肺的痛起来。她当初救了肖佩,他说要报答她的恩情,其实却一直是她为肖家做了许多,如今没等到报答,就凋零在了豆蔻年华。
再也见不到那灿烂的笑靥如花。
过了好半天,凌轶才声音沙哑地道:“带阿瑜妹妹离开这里吧,她一定不想留在这屋子了。”
肖玉成默然,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然而萧瑜被掳走时就只穿着中衣,似乎就是地上已被撕成碎片的这些……
肖玉成又觉一阵如刀绞的心痛,好久才缓过来,看了下搭在萧瑜身上凌轶那件玄色的貂皮斗篷,望了呆立不动的花玥一眼,终究还是缓缓起身,就要去将她抱起来。
却突然听到外边传来喧闹声,几人均是戾色一闪,凌轶刚要出声喝问,就听到守门的人劝阻的声音:“两位姑娘息怒,大将军说过了,擅闯之人,杀无赦。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凌燕毫不客气而又焦急地打断道:“难道里面还有歹人吗?阿瑜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那人有些犹豫:“歹人倒没有,郡主应该也在里边……”
“那你拦我们做什么,难道哥哥会杀我吗?让开!”
“姑娘……”
凌燕却已经拉着肖佩闯了进去:“哥哥,阿瑜妹妹怎么样了?”
凌轶、肖玉成几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