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说:“二位快请起,不必如此。本人那天不过恰好遇见此事,救死扶伤,天经地义。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可到官府去告那飞马之徒害死你家孩儿的事?”
男子站起身,低头回道:“大人,小民知道那些人必是有钱有势,当时街上只有些过路人,我娘子又只顾救孩子,哪会有心请人作证寻凶。不知这纵马害人者的名姓,官府怎会管这无头之案,告也不会有结果的。万一遇上那毒辣心狠之辈,要绝那后患,只怕连我们的命也难保呢!小民只能认命了,不过永远感念大人的善心!”
我看了看轿夫,这次钱福没吭声,不大爱说话的侯吉却点点头,说:“大人,他说得极是。一般的小老百姓遇上这事,也只好认倒霉了,不会有哪个公差去给认真查办的,衙门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嘛。”
我当然也知道事情就是如此,除非当场把那人抓住,这样漫,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这里可是个劳动人民惨遭剥削压迫的地方,不比咱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的。
我踌躇了下,从兜里掏出张五十两银票,递给男子说:“既然不好追查,没法子得到补偿,这点钱你二人先拿去,且待日后再养个孩儿,好好过活吧。”
夫妻俩虽十分感激,却推辞不肯收下,说前头已经得到过资助。最后,还是钱福不耐烦了,喝了声:“你只管收下!大人还有大事要办,你二人还在这里推来推去的。晨大人不比这边的官,助人都是诚心诚意,你们根本不必担心以后这天大恩情不好还。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他二人这才拜谢收下。
我心想,这钱福倒是对我挺了解的,不过喊这一嗓子,竟颇有威势,不像是个轿夫所能有的气质。
出了墓园,在上轿之前,我试探地问两个轿夫说:“你们俩谁也没听说过那纵马之徒?我想这事不会是头一回发生吧?”
钱福迟疑了一下,说:“这事小的也说不准,有可能是从跑马场那边过来的。”
“跑马场?”我来了点兴趣,“那怎么会跑到大马路上呢?”
到这里后,我曾听倪二提过一下,说跑马场那边也是个花钱的地方,不过我没在意,因为觉得和我们游客不会有多大关系。现在的人,有几个会骑马的,再说,那是跑马,可不是有些旅游景点弄的那种“样子”马,游客骑上去比自己走还慢。
就说公司搞的那个农家乐吧,也有个别胆大点的游客,不坐人家来接的马车,要骑马过去,可骑上马没多长时间,就说一点也不舒服,腿撇得好难受。当然,更没人纵马奔驰的(我听“七仙女”中的谁说过,钱总已经跟马王庄的人暗中协商过,不让游客这么搞,怕摔下马出事,又来不及出系统)。
“跑马场在校场那边,大人。旁边就是射宛,练习射箭的地方。至于这马跑到这边的道上,小的琢磨可能是有人嫌场上跑起来不尽兴,老是转圈子,就跑出那边的场子了。”钱福回答道。
“原来如此。真是些亡命徒啊,自己不要命也罢,害得人家跟着送了命。”我有些气愤地说,一迈步上了轿。
直到这时,我也没把这事和这边的游客联系到一起,还认为是薛蟠那样的富公子,在百无聊赖之际干的荒唐事。这帮人有“护官符”这样的东西保护,哪个官府会认真替小民讨回公道呢?
至于我们,更是无可奈何。也许,像我刚才这样发挥“不差钱”的优势,从经济上让受害者得到些补偿,算是最好的办法了。帮那些小民伸冤报仇,只怕力不从心,而且,还可能和里面的当权者搞坏关系,从长远考虑,也许真的不合算。
我思考着这这个问题,得出了如上的结论,真的只能放弃了,虽然从内心里,也很想为这对夫妻讨回公道。
我又想,如果钱智商处在我的位置上,他会怎么办呢?我很快就找到答案:他对这事连想都不会想的。
是啊,只是一些个虚拟的角色,本质上是“电脑中窜来窜去的电流”,干嘛为这事动脑筋呢。
他看到的尽是实质性的东西,和我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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