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咒语的念诵，卢晓莹手中升起一团柔和的白光。那白光越聚越多，渐渐从手中溢了出来，如一道瀑布般泻到了地上。白光在地上的面积逐渐扩大，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形，那白光还不断波动，就像一个小水潭似的。
卢晓莹喘了口气，伸手向“水潭”里探去，接下来却不动了。这时她脸上也见了汗，开始还是一层细密的小珠，没多久，如同珍珠大小的汗粒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苏玉衡见她这样，知道她的法力支撑起这个法术来必然有所不足，却又不知她到底施的什么法术，不敢贸然打扰，只得在手里悄悄捏了个补充真元的法诀，准备一见卢晓莹有脱力的迹象就施在她身上。
就这样静默了三四分钟，那白光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卢晓莹汗透重衣，连外衣都被汗水浸出了湿印。苏玉衡心里觉得不妙，不敢再加迟延，一挥手将法诀放了出去。
他一出手，当即一道黄光从卢晓莹头上罩下，卢晓莹精神一振，微喝一声：“来！”随即将手从白光中拔了出来，那白光瞬间消散，卢晓莹也软倒在地，不住地喘息。她疲惫不堪的脸上满是笑容，无力地将手伸向苏玉衡的方向：
“给……”
那手上，赫然出现了一面镜子。
“这是……”苏玉衡接过镜子，不解地问。
“舜华家碎掉的那种镜子。”卢晓莹喘了半天气，总算能爬起来了，“放心，保证一模一样。”
“可你？”苏玉衡绕着卢晓莹来回踱步，“难道你是如愿？”
龙族之中有一种异类——如愿，她们的法力往往是同龄龙族的数倍，但力量远逊于同龄的龙族，甚至御水的本能也不及同辈。在上古时代，她们往往被迫成为水神的侍女，甚至被当作礼物送来送去，作为下人，她们的能力只有在依主人意愿摄取物品时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因而获得了这个通称。当然，今日的如愿在身份上已经是完全自由的了，而且东西昆仑也共同颁布过禁止掠夺如愿的敕令，然而在很多不守规矩的修道之士看来，美貌而又能力独特的如愿仍然是侍女的佳选。卢晓莹如果真的是如愿，她不愿意暴露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是。”卢晓莹痛快地点头承认了，“不过我刚才和赵澹如打了那一场，法力消耗还没恢复，所以就连摄取这么件小东西也累得受不了。”
“难怪有人说得了鸳鸯镜可以有求必应……”苏玉衡一笑，“我估计闻建平也快找过来了，到时你具体跟他解释吧。”
“……闻太师？”卢晓莹有些迟疑。
“你放心，我了解他。别听那些传言说他怎么心狠手辣、又怎么不择手段，其实他是个很正派的人，不会对你不利的。”苏玉衡俯下身，拍拍卢晓莹的肩膀，“缓过来些了吗？可能的话站起来，我要布置现场了。”
“让我再歇会儿，好吗？”卢晓莹软语相求，“现在眼前还冒金星呢……”
“那……”苏玉衡还没说出下一个字，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玉衡，到底怎么样了啊？”手机里传来叶云鹃焦急的声音，“我这儿拖不下去了，刚才已经通知了李雪家里，你们快点儿啊！”
“放心，叶姐。镜子已经到手，正在布置现场。”
“赶快把镜子送来，最多五分钟啊。我估计她家的人开车十分钟就能到，西洋镜戳穿了不是好玩的。好啦，我去安排了，你们快点儿。”叶云鹃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拉我一把，”卢晓莹也听出了事态的紧急，软软地伸出手拽了一下苏玉衡的袖子，“我光凭自己站不起来……”
苏玉衡也没转身，只是回手抓住卢晓莹的手，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接着，他一挥手，前方二十多米外的地上出现了一片干涸的血迹，血色暗红，似乎是几个小时前流出来的。
“像不像？”苏玉衡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大滩血迹，吓都吓死了，谁还仔细看啊。”卢晓莹在他背后回答。
“那就这样了。”说着，苏玉衡把镜子抛了出去，就听“啪”、“哗啦”两声，镜子落在刚才制造出的血迹上面，镜面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
看到自己制造的现场，苏玉衡满意地点点头，手上掐诀，轻喝一声：“玉女速来。”
声音未落，一个淡淡的白影出现在他面前：“不知天君有何差遣？”
“速将前方地上碎裂的镜子送往市四院叶云鹃仙子处，有劳了。”苏玉衡用很平淡的口气下了指令。玉女是“使神”的一种，法力低微，修道者成仙以后就可以获得一个。她们专门负责照应仙人的生活起居，同时也兼司传达消息、递送物品等等，除了有时太一板一眼外，还是很好用的。
“喂，别捡碎片，把镜框和连在上面没掉下来的玻璃送过去就行了。”看到玉女飘到前方，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苏玉衡连忙对命令进行了补充。这就是玉女死板的地方，如果不补充这一条命令，她们就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儿玻璃渣，非全捡起来不可。
目送玉女带着镜子离去，苏玉衡又来到血迹旁边，仔细看了看：“还是应该让镜子上染些血，你说呢？”
“同意。”卢晓莹的回答简单明了。
苏玉衡蹲下身子，手在镜子碎片上轻轻一拂，玻璃碎片就染上了血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