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动物园不大不小,却是全城仅有的,逢年过节给全市人民带来太多的欢愉。原本是远离城市的,但是随着城市的变迁与扩大,它便成为了城市的边缘。
与它挨着的前林村,因为它的存在,带动了全村的经济增长!
前林村大多数村民种果树,果子就直接卖给了动物园,还有少部分村民种菜、种粮,收成也大多数卖给了动物园,还有一部分村民在动物园上班,以饲养员及清洁工居多,毕竟都是农民出身,只能干这些活。
在动物园上班的农民,已经农转非,变成了工业户。所以,哪怕是在动物园给动物收拾粪便的村民,走在村子里也是趾高气扬的,相当有成就感似的!
对农转非的渴望一直诱惑着全村的父老乡亲,他们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有一天能农转非,能进城,能住楼房……这些便是这村中国人的梦!
李志斌就是这些负责收拾动物粪便员工的小头目,这可是个肥差!首先手下的人都恭维着,逢年过节得给他上供,否则他瞅谁不顺眼,就把谁派去打扫更脏、更臭、更有危险性的粪便。然后村民们都恭维着,因为种地需要上肥,动物粪便是优先选择的有机肥,把李志斌巴结好了,就能买到更优质而且更便宜的动物肥!
就这样,李志斌在村子里是相当的举足轻重,走到哪,都是一片拍马屁的声音。唯有村民荷发财不把他放眼里,时常吐他几口唾沫,年轻时的情敌,一辈子的情结!
“你瞅他那个德性,象只骄傲的大公鸡,说不定哪天就掉臭水塘里了!”荷发财没好气的说,
“老伴,你和我说话呢?要我说,你别太小心眼了,人家现在可发家了呢!”于玉兰回应着,
“怎么了,觉得他有钱就好了?还后悔嫁我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我是摆事实,倒是你总是没底气!孩子都生三个了,我能有啥想法?”于玉兰无奈的说,
“别管孩子生几个,该跑圈的母猪照样跑圈!”
“你是什么意思?说谁是母猪呢?”于玉兰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我哪敢说你,我也是摆事实啊!”荷发财说,
“哼,你呀,脑袋瓜子也算够聪明的,但是总不能用在正地方上,所以我们家一直受穷!幸亏大丫头和老小子没上大学,要不然真供不起!”
“说这干啥呀,那是他俩不是那块料,要是那块料,我砸锅卖铁也得供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荷发财不以为然的说,
“就你心倒宽,你爹给你起的啥破名?还发财呢?我看叫穷光蛋还差不多!”
“哈哈,你说对了,我结婚的时候,真的是穷光了,只剩下两蛋,你还不是照样嫁了,说明咱这蛋可是宝蛋!”荷发财戏谑的说,
“贫嘴,怪不得发不了财!”张玉兰假装生气的说,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就是被荷发财这张不着调、办不了大事却只能耍贫的嘴给吸引住了!
“老伴,有一个秘密,我得告诉你,我的名不是我爹起的,是我姥爷起的!我姥爷不同意我妈嫁我爸,谁料想生米煮成了熟饭,就不得不同意我妈嫁我爸!我爸很穷,于是我姥爷就把发财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于是我就叫:荷发财!”
“行了,你别扯东扯西了,眼瞅着入秋了,那么多的苹果能评上什么样的级别?那可差不少钱呢?你是不是得找动物园采购科的科长邹长河问一问?”于玉兰充当着参谋似的帮丈夫出主意,
“那小子架子可大了,一问他,他就说问手下的人,这么小的事情不用找他!”荷发财一边说,一边点起了旱烟袋,浓烈的烟刺鼻的扩散着。
“你能不能别抽这个,都什么年代了,旱烟袋早过时了,都是老古董了!”于玉兰一边扇一边没好气的说,
“老伴,不抽这个,抽啥呀?抽啥还能比它省钱?这不是得供老丫头上大学嘛!再说越是传统的越是好玩意,咱不能把老祖宗的宝贝丢弃了,那还是不是中国人了?”荷发财有滋有味的玩味着烟草的味道。
“嗨,赶着,你抽这老家伙,还叫会过日子了?要想会过日子,赶紧把邹长河这个混小子攻克下来,去年梅寡妇家的果,小得可怜,竟然卖的价钱比我们家还好,凭啥啊?”
“凭啥?这还想不明白,凭她是寡妇呗!寡妇门前是非多,就她那个泼辣的性格,谁敢惹她,没事都得绕着她走,何况有事?动物园里的大头头、小头头,哪一个不怕她?哪一个不绕着她走?人家年轻时桃花一朵,现在老了,依旧不减当年的红粉妆容,这就叫老妖精!哪有不怕妖精的人啊?”荷发财若有所思的说,
“你那么了解梅寡妇,把她研究得透透的,说起她来一套一套的,你说你是不是对她存什么心了?”
“我能存什么心?我敢吗我?她不是那样的人!”荷发财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边抽着旱烟袋,边走出了家门,他往自己家的果园走,远远的看见碧树挂红果,份外妖娆!离得很远,似乎就已经闻到了果香,一种甜腻而悠远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
拐过了三道弯,突然眼前停着一辆小轿车,明明是停着的,还在喘着粗气。
******,有钱人就是牛性,车停住了,也不熄火,也不怕费油。荷发财一边想着这辆破车,一边循着车迹走,突然发现这车撞歪了自己家的一棵小树苗,这是自己家的摇钱树啊!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