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了，在远处的地面之上绿眼睛救世主独自一人站在红龙背上，却几乎以一抵十，四周堆起了层层白骨，而那人正用着无比冷漠的眼神单手拧断另一个骷髅士兵的脖子，黑色血液印染了他的红色披风，他身处距离千米之外的战场，却突然像是有某种预感一般，冲着斯内普的方向抬起了头。
无论是多远的距离，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似乎总能一眼就看到他。
斯内普看着小狮子愣愣地望着自己，忽然有些慌张地将手中的白骨丢到了一边，狼狈地抬起手臂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液，神色意外地有些瑟缩。
他想到了在梦中，对方对着那一脸惊恐的女人露出了哀伤神色，却不敢再次靠近的模样。
斯内普站在窗台之上，感觉到寒风吹乱了他宽大的黑色长袍：“我也真的，学了你冲动的坏习惯啊。”
声音飘散在了高空坠落的空气中。
斯内普曾经十分地厌恶失重感，在几十年来他的人生一直摇摇欲坠，如同漂浮在空中般充满着危险与不稳定，那些能够令他感觉到真正站在地面上的对象，早已经一个一个死去了，但如今从高处跳下的瞬间，他却微妙地有了一种终于找到重心般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他闭着眼想着，然后就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抱住了他，一手揽在他的腰间一手环住了他的背，那人抱得很紧，仿佛他有多么重要，是世界上最重要，只要放手就会立刻死去一样。
他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哈利按在他脑后的手心一直在颤抖，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您做什么忽然跳下来……”
斯内普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笑了起来，语气中隐隐约约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无法明白的心满意足：“你这不是接住我了吗，蠢货。”
“……万一接不住怎么办啊。”半响，哈利才有些脱力般说道，用抱怨的口吻。
“是啊，万一你这个靠不住的胆小鬼，跟在另个世界的时候一样，犹犹豫豫地不敢追上来怎么办。”斯内普闭上了双眼，“那我就丢下你，用呼神唤卫救我自己。”
“您真是……”哈利闷声笑了起来，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是他忘了，即使被囚禁，他爱的人距离高塔公主也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至少他从来没见过直接拆了窗户，从千百米高空自己跳下来的公主殿下，他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畏惧他离开他的人，“没有给我一点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哈。”斯内普的声音压在哈利的衣襟间有些低闷，模模糊糊有些听不清，“我倒是还没有亲口听到你的答案，听说你选择了救这个世界？真是伟大的救世主先生啊。”
“我告诉所有人包括自己，我两个都不会放弃，但我告诉您一个秘密，那其实……是骗人的。”哈利靠在黑魔法教授的耳侧轻声叹息道，“真可怕啊，把世界和您放在一个天平上，我竟然还是想要选择您啊。”
“……白痴。”斯内普这样说道，没有再接着答话，也没有出言讽刺，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尔法在这时收翅降在了地面上，哈利轻轻摇晃了一下怀中的人：“sir？”
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教授？西弗？”哈利的语气渐渐急躁了起来，急切地伸手抚上了对方苍白的脸庞，然后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刚刚按在对方背上的手心。
那上面满是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双更，第一更，磨磨蹭蹭第二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