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位贵妇人是的话……对,我想她在。”
“我该怎么办,我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我发了誓,按照死去同伴的托付,向他们的遗族传话。可我做不到啊,我怎么才能让他们接受亲人死去,而我却活着的事实呢!”
哈德哽咽着,伏在崔西的怀里,欧帕斯默默地注视,心中也浮荡着悲伤的波纹,一种从未感觉过的难受。
让那对男女单独相处,欧帕斯只是静悄悄地出去关上房门,他有些慌乱地踏步,自己也仿佛得过一场病。
蓑羽鹤成为临时的伤员收容所,从神殿赶来的牧师着手医疗重伤士兵,有的可以保存性命但不可能再恢复原状,有的连牧师神术都无法挽救而被抬出去,大厅里有种异常的压抑了感情的凝重气氛,或许人们需要大声渲泻,用饮酒来麻痹自己,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僵硬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欧帕斯站在大厅没有旁人的一角,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你也觉得是预言的一部分吗?”
欧帕斯对靠近的布伦姆说。布伦姆住在他隔壁的房间,刚刚醒来。
“是与不是,”布伦姆出奇地有些狼狈,大概因为欧帕斯的突然发问吧。“你不要问我,我回答不上来。”
“如果因为预言的存在,那就是导致牺牲的理由吗?”
布伦姆不解地歪起了头。
“就像这次,按照你先前的说法,根本是无济于事和枉送性命。是通过死亡来更醒目地证明预言,或者是预言实现的羊肠小径,假设时光倒流,再经历一次战斗,仍注定失败,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努力,结果都是一样?”
“的确如此。”布伦姆沮丧地说,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肯定而高兴多少。
“那样的话,只要深信不疑,就不必派出讨伐队,什么也不做,坐等预言实现好了。”
布伦姆失望地摇摇头。“不对,那你是理解错误了。人绝对不会因为预言而改变注定发生的事情,在这方面,人是逆来顺受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连这次战败也归于大预言下的一个环节,我们只能按照剧本演,却无法改变剧情,是吗?”
“这个比喻真是恰当极了。”布伦姆打响手指。“原本就是这么回事。你活着,你去做了,你死了,还有下一个继续。”
“布伦姆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观念并坚信不疑的?”
“从我离开尼科波里的那一天起。好了,小鬼,废话还挺多,告诉你就是破天荒的事了,你还真麻烦。”
在天亮以前,欧帕斯一直帮着治疗伤员,人们都为他身兼牧师和法师惊讶不已。
时序迈入衰腐之月,中部丘陵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刮起持续不间断的狂风,据说直到明年春天方才停歇,即便这样,往年的时候仍有商队冒险穿越,因为一天当中傍晚的那几个钟头风势将减弱,足够走上很长的一段路了。然而此刻的修勃朗城内滞留了大批的商旅,没有人知道还要待多久,灰心失望的已经开始打点回程的行装,即便仍在观望的也顾虑重重,城里正在组织第二次的讨伐队,预计在中旬的时候出发,因为接受了上一次轻敌的教训,所以将有法师和牧师随行,除此之外,传闻说还有更多的支援。
紧接着听闻消息而从帝都一路疾驰而来的伊欣格尔公爵带领自己的扈从队住进市政厅。虽说修勃朗是公爵的领地,其实自上一代的公爵起已经有六十年没回来过,原先公爵府的因为得不到修缮而破败不堪,才不得不屈身暂栖市政厅后院招待官方客人的招待所,跋扈惯了公爵侍从或许会抱怨,但公爵本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蓑羽鹤餐厅里的壁炉正正劈劈啪啪地燃绕着柴火。
这段时间以来这里成为修勃朗最大的聊天室,无所事事的人成天待着,发表自己的观点和不切实际的议论,人们相互争执,甚至动粗,布伦姆是场中最受欢迎的人,述说的掌故总是吸引成批的闲家,短短几天内他在修勃朗家喻户晓,人人都知道蓑羽鹤里有这么个人物。
欧帕斯和凯森坐在人群外面,他看者被围在中心的布伦姆说:
“我们在修勃朗已经耽搁不少天了,是不是该走了?”
凯森表情疲倦地咬下巧克力派顶层的樱桃,他含含糊糊地回答:
“怎么走?巨魔我是不怕,但这种天气,很容易在野外迷路,我不相信布伦姆是合格的向导,打死我也不信。”
欧帕斯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块蛋糕,他说道:
“只能走南边了,多绕路也是没有办法。”
“你决定什么时候走?”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讥讽的声音。
“真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嗯?”
凯森和欧帕斯都莫名其妙地四面张望。那是女性的声音,而且听上去相当年轻,但是餐厅里有不少符合条件,所以分辨不出究竟是谁,欧帕斯想了想说:
“请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一个声音响起,明明就在附近,但躲在人群里。
“我在说话!你有意见吗。”
凯森惊讶地站起来朝背后望去,并没有人在那里,他用迟疑的眼神望着欧帕斯。欧帕斯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
“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人,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吧!”
“你没有资格说我,但我不会让人捉住把柄。”
很快地,在他俩面前出现一个身材修长容颜美丽的女子,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