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只觉得头疼欲裂,真是奇怪,她睡前并没有饮过酒,怎么会头疼成这样,她一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边揉着头想要爬起来。谁料床边趴了一个少女,听到动静便问:“妈,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语气又激动又担心。
林安安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之间无法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力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可也绝对不是脸盲,面前这少女如此眼熟,无需细想就知道分明是她曾经穿越过的陆依萍,是她穿越生涯的第一站。这真是太让人惊悚了,陆依萍喊她妈妈,难道自己居然又穿越了,还穿越成了大妈级的人物傅文佩不成?林安安一时接受不能,呆在当地。
没错,这少女正是陆依萍,她看着林安安呆滞的模样,还以为她没好彻底,自责地说:“都怪我,问得这么急做什么。妈你一定是太累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饭,你先躺一会儿,歇一歇,等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便体贴地扶着林安安躺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径自去了。
林安安躺在床上瞧着少女的背影,真是坑爹呀,刚刚回现实世界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又穿越了,还偏偏是从前穿越过的地方,只是换了个角色,从年轻漂亮的女儿变成了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这差别,怎一个伤人二字了得?想到这里,林安安恨恨的捶了一下身下的木板床发泄情绪,却不料那木板床登时乱晃起来。林安安吓了一跳,是了,怎么忘了,傅文佩和陆依萍被赶出陆家,过得十分凄惨,连虎皮都要当了换钱,傅文佩还不得不替人洗衣服维持生计,哪里来的钱去买上好的床,这张床又窄小又单薄,瞧着岌岌可危。林安安不敢再捶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床给捶塌了,到时候只怕连这么一张破床都求而不得,沦落到要打地铺的份上。
林安安漫无目的地打量了一下傅文佩的房间,果然是记忆中的窄小窝憋,不过倒是那张虎皮还在。林安安心头一动,上次来的时候虎皮已经被傅文佩给当掉了,看来这次穿越的要比上次穿越的时间要早一些,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林安安这么安慰自己。
林安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是无法一时半刻就穿越回去的,要穿越回去或者穿越到下一个地方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便又沉下心来,盘算着如何过日子。不管在哪儿要想活下去,都是要吃要喝的,吃饭要钱,喝水要钱,更为可怕的就连此刻住的这小房子都还是租来的,每个月都要交租金,否则随时都要面临着被房东给赶出去的危机,这真是连闭上眼睛都要钱。哲人说的好啊,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挣钱,俨然成了摆在林安安面前的一道难题。该怎么挣钱呢?
林安安首先想到了陆振华,虽然自从陆心萍死后,陆振华对傅文佩十分冷淡,对陆依萍也不大喜爱,可从东北沦陷的时候,陆振华将前边娶的七房姨太太以及她们生的儿女扔下不管,却将傅文佩和陆依萍以及最得他欢心的王雪琴等人一并带到了上海来看,陆振华对傅文佩和陆依萍母女两人并不是毫无感情。陆振华将傅文佩母女给撵了出来,不许她们住在福煦路陆家大宅里,可也并不是一分家用也不给这母女二人的。想来若是自己厚着脸皮去找陆振华,他应该不会一点钱也不给。
只可惜,林安安虽然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可只要一想到陆振华那居高临下的态度,王雪琴那尖酸刻薄的挖苦羞辱,还有陆尓豪、陆如萍等人或明或暗的讥讽嘲弄,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真是难为陆依萍了,也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忍受这这一切的。更为奇怪的是傅文佩,按理说,她和陆振华只生了两个女儿,陆心萍已经没有了,对于自己唯一的孩子、自己未来的指望,难道不是应当呵护有加、疼爱非常吗,她怎么舍得让陆依萍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低三下四地去要生活费?还真是奇怪。
林安安暂时排除了去向陆振华求助的念头,剩下的选项就只有她和陆依萍想办法挣钱了。
林安安就是个死宅,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长处。哦,对了,她会弹钢琴,会说英语,可这回她穿越的不是陆依萍这个正当青春的佩本身长的倒是不错,年轻的时候颇有姿色,又念过书,还有几分淑女气质,不然陆振华当年也不会看上她,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傅文佩不得丈夫欢心不说,还死了一个女儿,如今更是过得穷困潦倒,自然不可能像王雪琴那般的精心保养,整个人都是怏怏的,眉梢眼角都是生活压迫留下的悲苦痕迹,整个儿就是一个标准的怨妇形象,离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等形容中年美妇的词汇显然有一段距离。试问,有哪家老板乐意雇佣这么一个人来自己店里弹钢琴,这不是巴望着自己生意不好、自找晦气吗?
林安安没有什么能够在这个时代谋生的技能,更为可悲的是,傅文佩也是如此,典型的见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材。她目前唯一能挣钱的技能就是替人洗衣服,可这活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也非常不好干,那是真得一下一下地拿手洗刷啊,完了还得浆,十分耗费时间和体力,最为关键的是人工便宜,这活计非常不挣钱,估计就是她把手给洗烂了,也未必能维持她和陆依萍的生计,顶天了,也就是不饿死罢了。
指望陆依萍?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这乱世之中,能做什么,估计还是像原著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