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色凄苦的少年,奚云最担心的,千方百计想阻难的最终却发生的,终于来了。
她能解释什么?她能做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
也许只能和多年前的那个秋日的午后一样,沉默的面对所有人的指责。
……
“我自己决定的。”
黄昏的光芒窜进了寂静的大殿里,点燃了深红的毯子,照亮奚晨了脸庞。
夕阳平射,半身光明。
在此的前一刻,他甚至还想着要放弃一切,拼尽所有拉着她一起逃出大殿,远走高飞。而此刻,奚晨心中真一片死寂,仿佛冷了极点;又像是心被利刺狠狠的扎出血,疼的想捂住胸口放声大哭;疼的他快要窒息。
这真的是她么,奚晨发疯的问自己。他甚至想掀开那流淌着光华的面纱,再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是她;
心中历经折磨后还仅存着一丝的希望。
走到她的面前,手抬起,挣扎着;犹豫着却最终放下了。
奚晨没有选择揭开,因为他知道是她。
透过盖巾,多年来的感觉告诉奚晨,是她。她在看自己;就如同自己在看她一样。
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了感情,连眼神似乎也被另一种东西占有了。
奚晨忽然想起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两个人坐在月光下的荷叶上,她说人是会变的,一点一点的变。那时奚晨并没有看清她的眼睛,只是告诉她,他会设法让自己永远不会变。而当时,她只是笑了笑。
,奚晨又想起那晚她的那句话,当时她是在笑自己;还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开始变了?
“臭小子,哭嫁还没哭够?”
大殿的尽头,四个红衣人呈八字列开,似乎是等候迎接新娘;此时最边上那个一脸邪气,眉间隐约有一枚深紫色菱形印记的青年,满脸不耐烦的笑骂道;
只是语气中多有几分嘲讽之意。
‘这小子要是还不识相,那就干脆让他直接闭嘴得了。’
“妈的,到哪都有这些婆婆妈妈的人;这要是换了别的地方,耽误老子时间的人,老子非一剑斩的他身形俱灭不可!”青年身旁的那个满脸胡渣,身形臃肿的矮子听了,也忍不住怒骂一声。
刚才娘家的人了点出乱子,现在连迎亲的人似乎也要翻脸了;大殿里的人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面面相觑;心想都说剑湖的人脾气不好,看来这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坏。
此时,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奚睿正竭力的低着头,眼角一阵抽搐,心中叫苦连连。
自己不过想整整那不知道尊敬老人的小子,哪知道现如今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家主和族长若是还不发话,以剑极宫的办事风格,奚晨这小子还真是危在旦夕啊,他要是有个意外,那族长……
想着到处,奚睿暗暗抹掉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一阵恐慌。
“桀桀”
气氛骤变的大殿里,忽的一声阴测测的长笑声传来;众人乍听,不由心头一惊,这时候捣乱不是明摆着和剑极宫过不去么?
今晚这是怎么了,剑极宫变得好欺负了?
看着剑极宫的人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游离,脸色渐渐阴沉;众人忙回头想找出那人所在,只是茫然四望了些许,却总也找不到那个大放厥词的人;
正在此时,一道鬼里鬼气的声音紧随其后,幽幽的回荡在大殿里。
“那小子,你既这么想要那女娃子,咱们一起劫个新娘玩玩如何?”
这话自然是对奚晨说的。
“丧门鬼,你要是还敢在这里瞎放屁,信不信老子一剑活劈死了你?”大殿里,一身猩红衣的胖矮子,豁然间抽出一柄宽刃巨剑,猛的抬头盯着右前方的柱子,怒骂道。
众人的目光忙朝上面看了过去,修为低的一阵疑惑,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修为高的勉强能看见那根雕梁画栋的石柱上,有一团模糊的阴影暗暗的潜伏着;不仔细看的话几乎很难分辨出那是人影。
“啧啧啧!你多一面啥时候喜欢狗拿耗子多管屁事了;老子又没问你,你急着嫁娘啊?”尖牙利语的切切声,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修为低的人忍不住抓着心窝子,一阵阵犯恶心。
“妈的,总有一天老子带着一票人让你们五狡鬼统统变死鬼!”恶狠狠咽了口吐沫,胖矮子咬牙切齿道。看样子,似乎结怨已深。
“桀桀,既然这样,那表哥你一定要保养好你那一身的糙肉,等你家弟弟享用,桀桀……”趴在柱子上的丧门鬼,眼睛冒着幽幽的绿光,舔了舔嘴唇,一脸的贪婪。
“你姥姥的,今天不活剐了你……”
那胖矮子还没说完,前面一直和奚家家主闲聊的红衣中年人,转身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胖矮子顿时蔫了,暴躁的跺了跺脚,狠狠的挠着头,气恼的收回巨剑。
“今日乃我剑极宫与奚家结亲之日,来者是客,在下先在此多谢各位捧场。”
相貌平常的红衣中年人扫过大殿里的众人,抱拳,微微一笑;随后凝视着柱子上的人影,一脸淡然道“上面的朋友,下来吧,有椅子坐又何必趴着呢。”
一声闷哼响起,柱子上的人影“砰”的一下跌落在地板的青石上。
是个枯发的青年,看着岁数不大,可叫他丧门鬼一点也不为过;灯火下他那张石青色的脸庞充满了诡异,像是冻僵的死尸,被人又重新挖了出来,化为青褐色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