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听众,因为她只想要听自己想要听的,而不在乎我想要讲的。
她歪着头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件新奇的事物,又像是要从我身上发现点什么。
“虽然官方对你们进行了丑化,但是具体的事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第一批发现人工智能的人,对你们来说是怎样的感觉?”
我听了摇了摇头,几乎所有人都将我们当作罪人,没想这里还能够碰到一个了解实情的人。
“我们---算是朋友吧!”我有些不确定,“我那时只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生,喜欢看漫画,喜欢做各种不切实际的梦,虽然喜欢,但不代表真的发生些什么。但是也许正因为我的特殊所以联盟政府才会允许我活下去吧!”
她似乎有些同情我,“所以被到处流放---”
我没用感到不悦,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可以放心。但是即使是一条虫子也会被人担心有一天会蛀坏大树,所以我总是到处漂移。有远见的人想着我也许有一天会有更重大的用处,他们相信一个孩子会很好教育,让那个孩子为了人类的利益而做出一些牺牲。所以我活着。”
我看着外面隐隐间在转动的星辰,想起很早以前的说法,天上的每一颗星就是死后的一个人,这种说法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但是我又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因为我很想念那些人,想念到有些忧伤。
一只手伸了过来,抹着我的眼睛。
她看了看有些湿润的手指,望很温柔的望着我的眼睛,“你哭了。“
我有些慌乱,更乱的是心。
连留下眼泪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到底是心麻木了,还是泪流的多了?
我对她笑了笑却不去试图擦干眼泪,倒不如让眼泪多留一会儿,去体味那种心境好了。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与他们的相遇只能够说是偶然,但是后面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面对那名为‘天意‘的东西。一无是处的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游戏。智依是韩国人,更是韩国电竞界的no.1。那天我跟她对了一局,结果自然是输了,但是她却忽然加我,说我打得很好。我不知道那些,只是很少会输,多数时候是队友的问题,也没有当回事。”
我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她总是那么拼命,充满活力和朝气,更是她将我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之后我们经常聊天,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很乐意去聊,但是她更多的总是邀请我去对战。事情很奇妙,就这么认识了其他人。他们各自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在他们的领域,他们甚至就是统治者。“
“生活就是这样---“我突然不想要说太多,虽然确实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去说,就想那句话”说来话长“并不是想要短说就短说得了的。
她又开始望着我了,又开始望着外面的星空。
星空很美,从古至今就被人们所赞扬。但是当你真正身处星空,你才能够深刻体会到那份孤寂和落寞。就好像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何况星空更像是人们的玩物,来了兴致了看那么几眼,多数情况下我们头顶就是星空,却没有多少人回去认真看它。
她喃喃道:“星际公元0年,发现具备完整人格化的人工智能。侦查表明被多国不法者联合控制,表决通过军事打击。在敌人毫无防备之下,击毙其众。然人工智能已被下达指令,人类与高科技智慧之间的不对等战争即将拉开。世界联盟第一时间通过人类拯救预案,启动分和式逃离舱体,启动等级优先救援计划。“
我听着那些完全错误的东西,心中却没有了初时的那份愤怒,只是有些嘲讽的一笑,笑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们。
“人工智能是不会允许存在的,因为那足够的危险,在科技诞生之初这是所有人都约定俗成的。人们只当做幻想,或是用在小说里,却不知道人工智能不止一次的降临过。“
我看着她说道:“我承认,那些顾虑并非不存在,可惜他们没能够更好的处理这一切。记得小说家卫斯理就写过一件类似的事,虽然最终人工智能死了,但是我想最终能够与自己心爱的姑娘见上一面,如果它有灵魂,一定是欣慰的吧!“
她突然低下头,对我说道:“对不起---“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又想要代谁道歉?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遭受到了世上最严厉的惩罚,他们本身就是背着罪责而活的,这已经足够他们受的了。
可不是吗?太空分离式逃生舱到底能够装多少人呢?等级优先权又是什么东西?人类最终因为恐惧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他们又背弃了同类,逃到了这里。最终只是自己将自己葬身在这块可怜的地方罢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就整个蜷缩起来将自己抱住,似乎很冷。
“你说---地球上的人们现在怎样了?”
我苦笑了声,微微摇头。
“不知道,也许活着,也许都死了。“
聊的太多,既沉重又无聊,所以我便不愿意再说下去。
起身。
我们沉默的走着,一前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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