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栈赶紧拉起托娅,托娅一边拭泪,一边说:“院长,认识您,我也是托了苏容的福啊!苏容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现在这么有出息,我们要谢谢您啊!”
激动之下的托娅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一下子絮叨起来。
“您可能不知道,苏容不是我的亲弟弟,他其实是汉人的孩子。二十年前,他妈妈领着他到草原上玩,住在我们家里,后来他妈妈开着车出去办事,就再也没回来,我的阿爸和额吉收养了他。他高考之前,家里才跟他说了他的身世。他原来是想学医的,可是自从我把他妈妈留下来的东西给他之后,他就突然要上军校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不是跟部队有关系,我们也没敢问他。回草原一趟不容易,看见他当兵当得有出息,额吉跟我都特别高兴,要不然,这孩子太可怜了!”
托娅感激的絮叨程栈刚开始听着只是礼节性地笑笑,毕竟对自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解决学员家里的困难,这是雪中送炭的善事!听听着,托娅话里有几句突然一下子叩动了程栈的心弦――
“苏容不是我的亲弟弟,他其实是汉人的孩子,二十年前,他妈妈领着他到草原上玩,住在我们家里,后来他妈妈开着车出去办事,就再也没回来。”
“自从我把他妈妈留下来的东西给他之后,他就突然要上军校了。”
程栈打断托娅的话,急促地问了一句:“托娅,你家是在呼伦贝尔草原上,是吗?”
托娅抬起眼睛,疑惑地点点头。
“你刚才说的苏容的妈妈到你们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托娅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应该是整整二十年了,就是这个时候,那时候,苏容两岁多。”
“那你记得他妈妈叫什么吗?”
托娅摇摇头,“我那时候也才八岁,没上学呢,不太会说汉话,阿爸额吉会说一些,也不太好,没记住他妈妈的汉名是什么,只是额吉给她起了个蒙语的名字乌兰,她特别喜欢,我们都叫她乌兰。她开了一辆挺大的越野车,她的行李箱都放在车子里,那天她出门的时候,就在蒙古包里留下了孩子用的东西,还有一台机器,阿爸说是电脑。她出门那天,早晨天好好的,后来下午就下大雨了,她一直没回来,阿爸就猜,她可能路上出事了。我们那一个夏天都在那个场子等,等着她回来找孩子,可是一直等到草都黄了,不能不转场了,我们家才带着苏容转走了。”
程栈听到托娅说的这一切,脸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不能平息。
“难道,这个苏容就是我们找了二十年的楚青和秦泾阳的孩子?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想到这儿,程栈站起来,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影集,走到托娅的身边,翻到其中的一页,轻轻地对托娅说,“托娅,你看看,这张照片里,这位女士是苏容他妈妈吗?”
托娅疑惑地接过影集,定睛去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月白色绸缎连衣裙,大大的眼睛笑成了长长的弯月,正是她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年青女人,只是比住在蒙古包里的她要更青春更快乐。
托娅抬起头,看着程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她,苏容的妈妈就是她。”
听到托娅回答的一刹那,程栈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他扶着托娅的肩头,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你,托娅,谢谢你们一家人!”
托娅被程栈的眼泪和话语惊住了,她的疑惑越来越深,她无力地看着程栈,渴望他接着往下说。
程栈只是含着泪水,笑着告诉她,“托娅,这里面有好多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说的,我也会跟苏容说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苏容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战友,苏容的母亲是我妻子最好的朋友,他们都不在了。我和我妻子找这个孩子找了二十年了,我们差不多年年夏天都到那片草原去找,但是阴差阳错,我们就是没有找到你们的蒙古包啊!”
程栈停顿一下,试图平复自己奔腾的内心,过了一会儿,才对托娅说,“托娅,我派一辆车,先送你回去,我现在就帮你血浆的事情,晚上你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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