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婧妍很不安,壮着胆子走进脏乎乎臭烘烘的寝室看望伤员,拉一床被子盖大腿的范韬欲哭无泪,还要真心感谢她的关心。
罗翔伸手拉袁婧妍,“咱们快迟到了,去饭馆吧。”他顺手摸走范韬裤包里的香烟,完全不顾某人吹胡子瞪眼的威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生和香烟一起飞走,“啊!罗翔,你太可恶!”
范韬的便意和郁闷涌上来,一股股的永无止境,但舍友打饭去的宿舍里空无一人,他只好抱着撕扯疼痛的大腿,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厕所门口。
“妈啊,憋不住了!”单腿独立的范韬哭兮兮偷抹眼泪,“粑粑拉裤子了,呜呜呜呜,要洗裤裤啊!”。。。。。。
江大南门外的燕子饭馆是祥庆老乡们固定聚会地点,四四方方胖嘟嘟的老板见到罗翔和袁婧妍,笑道:“他们早到了,快请。”
罗翔很是诧异:“郭德纲!”以前没看出老板长得像郭德纲哦。袁婧妍听到了他的嘀咕,但又怎么知道郭德纲是谁?一言不发跟在罗翔身后进去。
饭馆角落的老位子,十几个祥庆市老乡已经就坐,朝罗翔和袁婧妍不停招手。罗翔充耳不闻他们的招呼,也看不见他们的模样,只盯着中间站起来的那个人——
常雅军!
总是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的常雅军如一潭温柔的泉水,一米八六的个头和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在老乡中鹤立鸡群,不能不引人注意。
他是罗翔十几年相知交心的兄弟,是他梦里十几年赍恨痛苦的源泉!
罗翔和袁婧妍同时出现使常雅军有些吃惊,注意到袁婧妍旁若无人的在女生堆里坐下就怡然了,若无其事的叫罗翔到他身边。
当他习惯性地拍罗翔的肩,罗翔浑身绷紧,双手捏起了拳头!
梦境里,他接到艾雪的信,第一时间赶回江城,他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在学校见到独自一人的艾雪,女生神情紧张,略带羞愧,但谈到她的选择时又变得自然,“我一直喜欢雅军!后来,你的关怀让我感动、迷失,我以为会忘记他永远和你在一起。但,对不起啊,机缘给我们开了天大的玩笑,我在这里上学,你毕业而雅军留下了。。。。。。咱们没缘。。。。。。你们是兄弟,我不希望你们决裂,罗翔,我不希望这样。”
兄弟就在面前!
但知道以后种种恩怨的罗翔已然不是原来的罗翔,自然,常雅军也不可能再是兄弟。
兄弟?多少年没见的兄弟。
那次,罗翔自然也见到研究生常雅军,他见面即哭,哭得真诚,罗翔一时间丧失暴打他的念头。在范韬的劝说下,两人还喝得酩酊大醉,朦朦胧胧中罗翔好像听到常雅军说:
“我把她还给你。”。。。。。。
直到死,罗翔都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一拳打过去,没用牙齿咬断他的咽喉。
我是收垃圾的破烂王?
恩断义绝的两个兄弟从此天各一方,再无半点联系。罗翔听说他们去了北方,结婚多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再后来,范韬含含糊糊告诉他,艾雪红杏出墙了,但责任不在她。
已为人夫为人父的范韬点到为止,“雅军,有点,变态。。。。。。幸好。。。。。。”幸好什么?幸好袁婧妍没有和他走在一起吧?
。。。。。。
燕子饭店的服务员上菜了,罗翔趁机坐下,笑着坐在常雅军身边,轻轻给他一拳:“我在范韬那里碰见袁婧妍,他拉伤了大腿。你不够意思,没去关心自家兄弟。”
罗翔留意常雅军朝袁婧妍处瞄了一眼,常雅军皱眉说道:“拉伤大腿?踢球?”
“应该是的吧。”罗翔笑道,心想范韬绝不会自爆其丑。至于袁婧妍,她太嫩,嫩到常雅军不知怎么盘问她。
聚会也就是吃吃喝喝聊天吹牛,酒过三巡,大家惊讶罗翔的酒量变大变强。常雅军一阵叫好,低声说道:“等会儿唱歌时再喝!”罗翔但笑而已。
老乡同样讲究远近亲疏,一帮同乡到头来有感情的就四五人之间,其他的,是过眼云烟。
九点一过聚会便要散,一向做聚会主持的常雅军自掏腰包付了饭钱,其他人一一告辞回校,和常雅军交好的人则暂留片刻。除袁婧妍而外,还有当地部队服役的徐刚和财经学院的方茂华。
他们之中只有袁婧妍是女生,她很干脆地拒绝去唱卡拉ok,使想一展歌喉的常雅军很不快,居然没送她回宿舍。
眼睁睁看着袁婧妍一个人离开,罗翔反倒放下莫名其妙的担忧。
他心底里其实害怕,害怕纵未卜先知也搞不过常雅军,害怕梦里的失败又变成现实,害怕他今生依旧废材!
罗翔的害怕不是无的放矢,几个交好的朋友都以常雅军为主!徐刚当上武警是走常雅军的关系,方茂华的爹更是常雅军老妈的手下,环顾四周,罗翔单薄得很。
矮个子的徐刚笑道:“咱们到校园走走。”
罗翔摇摇头:“时间不早,我得回去,晚了没车。”
常雅军浑然无所谓,“你到我宿舍睡就是,又不是头一次逃课。”
罗翔笑道:“明天不行,食品检测与控制要点名,被抓到没平时成绩。”
方茂华附和道:“算了,五四节咱们再聚。”
常雅军从善如流,和徐刚方茂华一起把罗翔送上车,看着中巴开走才回去。
罗翔从疾驰的车上伸头回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