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蔡何一向睡得很熟,但也被噪音吵了个清醒。
“苏敷,苏武……唔……呸,苏敷。”他推了推苏寒山,苏寒山却像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动也不动一下。
蔡何突然急了,他知道苏寒山向来觉轻,即使是外面的预警巡逻的脚步声,也会吵醒他。但是现在无论蔡何用多大力气,都不能把苏寒山吵醒,他怕苏寒山真的死了,他没有见过人死,他不知道人死了会有什么特征,他突然想起来去探一探苏寒山的鼻息,当他伸手什么也没有感受到的时候,他才知道怕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呼吸暂停综合症?苏敷,你他妈别死啊!你想吓死我啊!”蔡何把魂儿吓到九霄云外去了,双脚像塞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放开了死死抓着苏寒山双臂的手,浑身筛糠似的抖成一团,“苏敷……苏敷!”
蔡何不知不觉间流起了冷汗,衣服紧紧贴在脊背上,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他连退了几步,扶着杆子爬了起来,漆黑的夜里只有一个破灯泡挂在墙上,看不出时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苏寒山是生是死,也不知道狱警睡了没有。他又急又怕,像热锅上的蚂蚁,眼下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得无助地喊两声,运气好的话就能把狱警叫来,运气不好的话搞不好苏寒山真的会死。
“该死的,这些狱警都睡死了吗!”蔡何狠狠的一脚踹在铁门上。
他望了一眼苏寒山,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啧,是不是我出幻觉了?
蔡何试探性地过去碰了碰苏寒山,苏寒山动了一下。蔡何心里一直高高悬挂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不管怎么样,苏寒山没上西天就算万幸了。蔡何安抚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竟然不知衣服已经被冷汗浸了个透。
苏寒山没理他,四肢不时地痉挛着,一会儿哆嗦得如发寒热,一会儿又软瘫得像沾湿的棉花。蔡何一个踉跄,摔在了床边,他来不及叫痛,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苏寒山的反应,他推了推苏寒山:“苏敷,苏敷?你怎么了?发梦魇了?”
狱警很不耐烦地斜了蔡何一眼,慢悠悠地说:“小哥,别推了,这是个病号儿,估计又是发病了,睡了吧,天亮了就好了。”
等狱警走后,蔡何才鄙视状地偷偷做了个鬼脸。
“哼,你们狱警都没几个好东西!”
他大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