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虽然心里还挂念着施澎和文修,但人家上门帮忙,不好再黑着脸,勉强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还想着我们。你赶路辛苦,坐下喝杯热茶再回侯府吧。”说完招呼沈易谦入座。
沈易谦道谢后转身朝佑昭走去。佑昭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到他炽热的目光,身体刹那间被暖阳包裹,一晚上的疲惫似乎也略淡了些。佑昭深知此刻父亲和哥哥还深陷险境,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儿,但心底却好似开出一朵盛放的鲜花,迷人的花香已经弥漫了整个心房,让人无处躲避。
沈易谦专挑佑昭身旁的空位坐下,先喝了几口茶稍作掩饰才开口,“昭妹妹没受伤吧?叛军粗鄙,可有冲撞到昭妹妹?昭妹妹若是受了委屈,只管说给我,我替昭妹妹出气。”
佑昭仍不抬眼,轻轻摇一摇头,算是回答。
沈易谦毫不气馁,轻笑一声,“多日未见,我瞧昭妹妹如今的气色要比在船上时好上不少。”
佑晗在佑暲嫡子洗三礼时便听易谣提起过沈易谦对佑昭的情意。原以为沈易谦不过是个京城中最常见的纨绔子弟,不想今日一见却被他纯净清华,温雅如玉的外貌深深震撼到了。加上他家世显赫,自小被贵气熏陶长大,遂待人接物也透着一种大气,与普通的世家子弟不同。佑晗芳心剧跳,但见沈易谦对佑昭颇为关怀,陡然又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之气,再不想屈居人下,佑昭所拥有的美好,她定要争一争。
周氏听沈易谦愈说愈直接,轻咳一声,转了话头儿,“清远侯府素来消息灵通,谦哥儿知道北郊行宫那边儿的进展么?”
沈易谦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佑昭身上移开,起身回话道:“施伯母大可安心,家父和杜将军里应外合,半个时辰前已顺利攻破行宫大门。想来要不了多久两位施伯父便能安然归家了。”
周氏长舒一口气,心头悬着的大石落下来一半儿。佑昭听到施澎脱险不由欣喜抬头,恰好撞上沈易谦回望眼神,只好换上一个感激的笑容向他轻轻点头。沈易谦终于得见佑昭笑靥,内心狂喜,但觉不枉此行,脸上尽是痴态。
上首的佑晗见状微微垂目,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努力平复心头的失落。离她最近的施老太太将一切看在眼中,突然感到倦意袭来,徐徐阖上双目,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厅内几许安静过后,不知何时严总管已兴冲冲跑进来,低声禀道:“老夫人丶二太太,大喜啊。四少爷让人送了回来,只受了点儿轻伤,已先回江怀居梳洗了。”
施老太太蓦地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大盛,至此全家俱已安然,不断念叨:“祖宗保佑......。”
还是周氏先醒神过来,“快去把徐千总请进来。”
严总管忙不迭应下,请人去了。施老太太拢一拢外衫,携周氏走到厅门前,亲迎恩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