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
“姜姐姐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带了上次提到的膏药?”苏锦虞语气温和,让人察觉不出丝毫不妥。
其实她心里是格外紧张的,一般听到姜菀来魏国公府,苏彻一定是第一个跑出来见她的。可今日……定是被慈宜公主的事情给拖住了,哥哥又偏偏没有告诉姜菀慈宜的事情。姜菀要是知道了,这下麻烦可不小。
“是呀,今日我特意把药膏拿过来了。你早晨洗漱后可以试试,涂在手腕、脖颈和额头,还有爽神醒脑、保养皮肤的作用呢。要是有个什么蚊虫叮咬的,这膏药也是管用的很,不必担心会起些小疙瘩。你看,我给你试试。”
说着,姜菀就抹了一块樱粉色的药膏在手上,涂开抹匀之后皮肤就变得粉粉嫩嫩,颜色也不会特别突兀,倒衬得原本瓷白色的肤色更加柔和了。
“咦,这药膏果真好用,我当真是借姐姐的手得了件宝贝。”
“瞧你说的,你是魏国公的嫡长女,想要什么得不来。我带给你的这治病养颜的偏方也不过是恰巧知晓,借花献佛罢了。对了,你哥哥去哪里了,怎么许久没看见他的人影?”
姜菀左顾右望,四处不见苏彻的踪影,忍不住问了一句。别说这苏彻不在,锦绣阁似乎都冷清许多,姜菀心里倒显得有些失落,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女孩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我当真是害起相思了么?
姜菀秀眉紧锁,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原来不知何时,苏彻在她心里也变得如此重要。
说是为了给苏锦虞送药,心里哪里不是想着过来看他一眼。不然这药遣个小厮来就能打发了,自己是武平伯的嫡女,何时用得着她去讨好人家。
“姐姐不必担心,哥哥想必是因为前院的事务繁忙,这马上要过完一个季度了。府里的杂事庶务太多,一时抽不开身也是常有的事。”苏锦虞掩面一笑,刚才姜菀的神色变化和手上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在她眼底。
她这是为苏彻庆幸呢,找了个这么疼他的好嫂子。也亏得苏彻的软磨硬泡和慢慢渗透的功夫到了位,竟是让姜菀记挂起他来了。
这苏彻和姜菀也是不打不相识,那天苏彻到青楼里看戏听曲,出大价钱要请青楼里的头牌给他唱曲儿。恰巧那日姜菀偷偷穿了一身男装,扮做个公子哥儿,学那些男子来青楼饮酒作乐。
二人同时点中花魁陆赏儿,见过花魁的人都说是国色天香、人间绝美,二人为此自然少不了要比拼一番。
苏彻早就看出这姜菀是女扮男装了。他不比别人,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而且他又曾师从高人,学过易容术,摸得点门道,知晓那么一二,就足以看破姜菀是个女子。
那些其他来青楼里的男人们个个醉眼迷蒙、沉溺在脂粉味儿中,反倒看不出姜菀的真身了。只当做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要说姜菀身着男装,她也是扮相极美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昂首阔步、眼神明亮,雄姿英发,那在女子身上明艳的容貌风姿与其豪爽的个性糅合成男性的犷野和潇洒,而且还收放自如。
到了青楼里,就如英姿飒爽、面白如玉的青年才俊,在一群面部浮肿、脚步虚浮,明显是纵欲过度的登徒子中格外扎眼。
惹得青楼里的□□们频频侧目,也因此吃了不少“真公子”的白眼,觉得这个小子抢了他们风头。
苏彻觉得有趣,念头一起,就想着坐下看一出好戏,然后故意和姜菀抢夺见花魁的机会。
这花魁是青楼的招牌,平时从不轻易见人,每隔一个月才接一次客,而且卖艺不卖身。不过若是花魁觉得姻缘到了,自然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有情人离开。
于是众人都想争着见她一面,没准误打误撞成就一段良缘呢。见过花魁真容的人都说是国色天香、人间绝美。
惹得众人都心痒难耐,恨不得为见花魁一面而倾家荡产的价格甚至炒到了几十金一次。
按照姜菀的话说这花魁比宫里的娘娘还要金贵,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苏彻和她因此而结缘,后来姜菀提起这事,令苏彻闹了个大红脸,嘴里嘟囔了几句没人听得清的话,最后气不过便坐立难安,浑身不得劲。
姜菀眉毛斜挑,睨了他一眼,道:“怎么,莫不是身上是长虱子了?你也花上五十金,买那陆赏儿给你挠一次痒不好吗?”
在场的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苏彻气不过,同陈延庭出去比武,还捎带着扯上刘凭睿。三人在院中掐架,女子们在阁楼里说笑,好不热闹的场面。这就是后话了。
再说花魁陆赏儿的名头就这么被那些出手阔绰的少爷老子们给捧响了,甚至有外地人慕名而来,这么一来红袖招的花魁成了南方炙手可热的青楼艺妓。大家都说陆赏儿和京城倾城坊里的头牌萧宓有的一拼。
只是二人未曾谋面,也未有过才艺比试,你说你的好,他说他的棒,谁也不知两人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只是天南地北,各有各的捧头,各有各的千秋。
苏彻和姜菀就因为此事而大比才艺,什么行酒令、即兴创作、成语接龙,二人一一比试,竟然不分上下。
一下午过去了,还是胜负未分,不由得对对方生出一分赞赏和敬佩,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情在里面。于是二人挑了个单间,各报出处来历。
姜菀被苏彻识破身份也毫不介意,淡淡一笑,二人接着把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