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固然身子硬朗,但这次失血太多,在床上躺了几日,还一直身虚出汗,不能下地。
甚至叶饶醒来,他还不能下地,听叶饶醒来那一瞬间,沧狼忽然又升起得到孩子那晚的感觉,所做的一切,哪怕就是自己失了这条命,都值得。
他隔着半开的门缝,看儿子沧夜扶着叶饶坐在花丛中,阳光的光晕将两人笼罩,朦朦胧胧美好得让他有种仙人的错觉,他痴痴地望着依偎在一起偶偶细语的母子两人,只想拼却性命也要将叶饶留在身边。
叶饶搂着儿子细弱的肩膀,握着他柔软的小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仿如从未与儿子分离。
自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儿子的小嘴就没停过,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没离开过沧狼,一句一个爹爹,只听得叶饶膨胀的感情渐渐冷却。
她无声的听着儿子的讲诉,心中一片纷乱,一清醒,就有人告知了她一切,她现在西沧境内,是沧狼以血换血,用性命将她救治。
“妈妈,你不会再离开夜儿了吧?”沧夜现在已非常习惯自己的新名字。
叶饶知道他名字的含义,心里念着的却还是“宝儿”。对儿子的追问,她始终没有回答。
如果她与沧狼之间没有沐夜两个家族的血债,如果她也没有遇到燕无羁,如果……。,毕竟一切都是如果。
晚上众人都已熟睡,叶饶在一名宫女的陪伴下来到沧狼房中。
沧狼半倚着床头,脸色依然雪白雪白,他眼神无力地与叶饶对视,叶饶淡声吩咐宫女“你退下吧”
宫女却不敢应允,只拿眼梢看沧狼。
“下去吧”,沧狼望着叶饶,无力的附合,宫女这才悄然退出,却与西沧的侍卫们守在门边不敢远离,毕竟那个女人与他们皇上有仇,真要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啊。
沧狼看叶饶想要拉凳子,手无力的拍拍了床沿。
叶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过去,她还没练到到心如石坚的境界。
“小柔……”沧狼只叫出一声她的名字,额头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叶饶叹了一声,拿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一边轻声说了声“谢谢”
沧狼胸中情潮涌动,一把抓住叶饶的手“留下,好吗?”,因激动,他的脸出现异样的红晕。
叶饶再次叹息,将脸扭向一侧,她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情绪,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应允,一定是体内的夜柔在做怪,一定是的。
她努力压制住汹涌的情潮,平静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隔着那么多亲人的血债,我们绝不可以在一起的,我已…。得知解开你我之间桎梏的方法,很简单的,解开之后,你就可以任意娶后纳妃,开枝散叶,然后…。很快就会忘记前尘往事”
沧狼无声地握着她的手,以他寻常的理智,知道叶饶说得没错,便很努力地配合叶饶,最后握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将手放开“好,我听你的”
叶饶低头一口咬破食指,伸到沧狼面前“那法子再简单不过,只要连续服用对方三次精血便可痊愈,来,这是第一次”
沧狼盯着那冒着血珠的纤纤玉指,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滚得他鼻尖眼睫上皆是晶莹,继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慢慢张开嘴,任叶饶将手指放到他口中,任那种腥咸的滋味顺着喉管一直滑入腹体,心莫名揪成了一团,自此,这个女人真的要与自己陌路了么?
沧狼服过三次叶饶的指血,摒退所有人,独自躺在屋中,闭目静静回想与叶饶在一起的所有过往,从儿时,到现在,一幕一幕就象昨日刚刚发生的一般清晰,想到与她无数次的灵欲交融,体内依然不可阻挡的想要她,要她一千次一刀次也不够。这就算痊愈了?
等沧狼安然下地时,叶饶已经恢复得生龙活虎一般,每天教儿子在花丛中扎马步练功夫,小小的人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所有人都乐不可支。
这是寻常人家的小日子,朴实而平凡,却又蕴藏着帝王们触摸不到的幸福,沧狼每每站在不远处看得失神,甚至想,抛开一切就在此安家吧。
他不开口说走,没人敢提议,最终是叶饶打破了这份僵局。
她淡定地望着沧狼,眼中再也看不出一丝犹疑“有聚就有散,我们该散了”
“是,该散了”沧狼木然随和,眼神迷茫得象换了一个人。
叶饶皱了下眉,难道那办法对沧狼没起作用?不可能啊,她觉得挺有效的,心中虽有疑问,却并没问出来。
扭头看着正跟宫女嬉戏的儿子,咬着唇片,那依然是她心中最痛的选择,拼命想儿子不住嘴地跟她念叨沧狼的样子,终于一狠心,说道“儿子我交给你了,以后如果你有了其他子女,不再喜欢他,随时可以给我送来”
“嗯”沧狼声音飘浮地应承,将视线移到儿子身上,他想不出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儿子,也想象不出这个女人为何能如此的狠心。
叶饶一步一步消失在远处,沧狼高大的身子在夕阳的光晕中那么孤独落寞。
转出花丛,冲出宽阔的林荫带,叶饶忽地收住脚,空旷的田野上,白牟埕带着一百多号侍卫静静地看着她,一见她,齐刷刷跪倒,山呼“属下恭迎皇后”
叶饶深吸一口长气,压下与儿子分离的伤痛,声音平淡地吩咐“起身,立即返回燕国”。
自此,她不再是夜柔,也不再是叶饶,而是大燕国母仪天下的皇后,过去的一切就随着夜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