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是她对雒敬宾不信任,也难怪,其实看似坚强的她还没从吕军的伤痛里走出来呢。
几次聚会,少华都没有来。听红菱说,她近一年来情绪很不稳定,她的母亲经常联系她。总想见见她,觉得当年抛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而少华显然不太领情,经常在电话里对她母亲怒吼。
红菱说,每次少华接完母亲的电话,神情总是很沮丧。总是要和她聊一聊。然后会自己哭一会儿,接着有客人要求,就会吃cuī_qíng_yào,额外赚小费或者提成。
我们都替少华担心,珠儿却说,少华对她母亲还是有感情的,不然要拒接一个人的电话很容易。
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专门约少华谈过一次,劝她和母亲好好相处。可以回去和母亲一起生活。
她摇摇头说,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她回不去的,不止是那个家,还是逝去的青春和粉碎的亲情。
忽然想起一首歌里唱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有很多,真的回不去了。包括我那稚嫩的脸庞和至今已荡然无存的童年。
我对少华说,以后你尽量少吃些药,这样对身体不好。
而她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我这条贱命本来就没人在乎,我又何必顾忌?反正我心脏不好。我真他妈的希望有一天死在哪个男人的床上,离开这个操蛋的世界!
我还能说什么?
在这一片安静祥和中,日子就这么过着,最幸福的当然是丽姐。她的尔雅已经会说话,会蹒跚走路了。
我和雒敬宾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相敬如宾。
只是,他过于羞涩,要我答应他,我们各自上班,在写字楼里仍然装作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我略微有些不愉快,问为什么?是不是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他说。是因为人多嘴杂,而且我们的爱情是私生活,不希望别人干涉,我们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以爱的名义发誓,我是爱你的。
我相信雒敬宾对我的爱,于是我答应他了,并且铭记着那个爱的名义或者名义上的爱。
我们若无其事地在同一座楼里工作,回家过自己的二人世界,然后做,疯狂地做。
我在他的怀里越来越放荡,再然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开始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紧接着会胃酸。
我起初没有往怀孕上想,毕竟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直到有一次和丽姐在一起聊起这事儿。她才提醒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猛然觉得她的怀疑有道理。
没有确定之前,我根本不敢告诉雒敬宾。
后来,丽姐买了测纸,我试了试。确定怀孕了。
我仍然不死心,表示怀疑。
经不住丽姐的督促,她又带我去了一家医院检查了,最后那个医生肯定的语气打消了我所有的侥幸。
在精心准备了很久以后,我打算把这个喜讯告诉雒敬宾,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天晚上,雒敬宾喘着粗气,刚从我身上下来。我依偎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结实而炽热的胸膛,说,亲爱的,我们快要有孩子了!
雒敬宾惊呼,什么?!
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惊诧,依旧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房子的边角设计着婴儿床,在窗户边儿上设计着晾衣架。
在我幻想了很久后,雒敬宾才静下来慢慢说,静,你听着,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啊?
雒敬宾猛地转身,盯着我说,我们的事业都才刚刚开始,而且我们还没有自己的房子……
我笑了笑说,你别傻了,我什么都不要,房子也不要,只要你。有你在我身边,再有了我们的孩子,再苦的日子咱都能过。
雒敬宾突然发怒了,说,我们可以将就,怎么能让孩子将就呢?我们一定要让咱们的孩子住最好的房子,上最好的学校。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万万没有想到雒敬宾会做出这个抉择,呆在床上半响回不过神来。
雒敬宾一个劲儿地劝我,总之就是现在要孩子,影响事业、影响二人世界、也对孩子不负责任。
他突然像一个怨妇,纠缠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上。
之后的一段时间,只要一下班,雒敬宾就缠着我做思想工作,非要我把孩子拿掉不可。
直到有一天,我告诉他,我非常想要这个孩子,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生下来。
雒敬宾听完以后,终于爆发了,他的愤怒如苏醒的猛兽,在一瞬间将我吞噬。
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起二妞的孩子,想起丽姐的尔雅,他们都那么地可爱。我的孩子呢?肯定也和他们一样可爱吧。会虎头虎脑地对着我笑,也会用一双水晶般的眼睛注视着我,也会在我的怀里含着我的**哭闹。他们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啊?我多希望能看他们一眼,哪怕是忍受九月怀胎的煎熬和分娩的痛苦,哪怕是以后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哪怕是以后我回到那个小山村,我也要把孩子养大。我会像妈妈抚摸我那样抚摸着我的孩子,我也会为他或她做小棉袄,红薯粥,会拉着孩子的手哼小曲儿,也会在山头目送着孩子远去……
我到底该不该生下这个孩子?这个问题反复鞭笞着我的身心。而同样的问题,也煎熬着雒敬宾,他明显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父亲,无论是心理还是感情,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