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年纪大概40岁以上,看样子可能是荔枝的父亲,我心想,这男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看上去还年富力强,怎么就让荔枝出来干这个?还真忍心让一个略显稚嫩的孩子这么早就泡到这个大染缸里。
老男人冲荔枝招了几次手。喊了声:“荔枝!”
我听声音沙哑,粗犷,但这口气怎么都不像是父亲喊女儿的声音。
荔枝也看见了老男人,应了声,说:“你来多久了?”
荔枝的回话也很奇怪,不像是女儿和父亲。甚至不像是晚辈对长辈的回话。听上去口气很暧昧,甚至有些责备。
老男人犹豫着是否要走过来,他看着我们人多,好像有些胆怯。
荔枝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下班后,穿着一身寻常孩子的衣服,一张小脸儿稚嫩的就像晚上下了晚自习的孩子。
红红也注意到了老男人,问荔枝。说:“他是你爸爸啊?”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怀疑他们是父女关系,但夜场女人的男女关系很复杂,我观察他们对话的细节,没有着急说出口。红红这个小笨蛋,不看形势,想什么说什么,张嘴就给了荔枝不小的尴尬。
看荔枝的反应,我更加肯定了她和老男人不是父女关系。
荔枝听红红这么说,有些犹豫,又有点尴尬,说:“他是我……”
红红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哈哈。他是你男人啊?”
荔枝扭捏着没说话,到底还是年纪太小。说起这些脸上有些青涩。
老男人还迟疑在当地。不知道该来还是该走。我看荔枝站在原地没动,心想应该是红红说刚才请大家吃烧烤的事情,荔枝也有这个想法,不然刚才荔枝就跟老男人走了,不会把老男人叫过来。
我赶紧说:“前面十字路口有一家烧烤店,24小时营业,味道不错,咱们一起去吧。我请大家!”
红红高兴地说:“好啊,小静姐,和你一起我就是开心,有吃有喝,还可以玩儿。我爱死你了。”
荔枝看着红红,脸上也泛出灿烂的笑容。我看着这两个,就像一对儿同班同学,天真烂漫。这正是如花般的年纪,换做别家的孩子,应该是在学校里无忧无虑学习的时候,可眼前这两个略显稚嫩的孩子,却不得不纠缠在灯红酒绿中,看着她们故意装作老成的样子,让人的心隐隐作痛。
红红把荔枝和我相互介绍,荔枝也跟着红红叫我:“小静姐姐好!”
荔枝和我说话的时候略显腼腆,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说:“走吧,咱们一起吃点东西。今天你认识你们很开心!”
不等我说完,荔枝也说:“认识你们我也很开心,小静姐姐你知道吗?红红来之前,这里的姐妹都比我年龄大,她们都说我是小孩子,都不和我一起玩。”
我摸摸荔枝的头,说:“以后红红还有姐姐都是你的好朋友,对么?”
荔枝可爱地点点头,一双大眼睛中,荧光剔透,可爱极了。
红红嚷嚷着要快去吃东西,荔枝也冲老男人招手说:“胡辉哥,你快来,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
荔枝招呼完胡辉,这才转头冲我做了个鬼脸,笑了笑说:“静姐姐,可以带他一起去吃夜宵吗?”
那个男人我不熟悉,但是看样子也不是什么精明人,简单的衣衫,甚至有点儿猥琐。满脸的胡渣,略显疲惫,我本以为他不会应荔枝的要求过来,没想到荔枝叫了他一声,他就跟着过来了。
来了以后也不说话,他这个年龄和我们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只是手里拿着一件儿外套递给了荔枝,说:“别着凉,荔枝,穿上!”
荔枝很自然地结果外套,说:“我奶奶怎么样?晚上吃的可好?”
胡辉一边儿给荔枝套着衣袖一边儿说:“晚上还是不吃饭,就喝了两口粥。”
胡辉说完,荔枝有点忧伤,叹了口气,不说话。
烧烤店很近,拐弯儿就是,我们进去坐下,红红和荔枝抢着点菜,我就像个家长,带着两个淘气的孩子看她们洗脑。
胡辉很不自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抽烟。
晚上吃夜宵的人不多,上菜倒是很快,几串鱿鱼和土豆片,在红红和荔枝手里没几分钟就吃光了,两人坐在座椅上,还吧嗒吧嗒摇摆着双腿,简直就是两个孩子。
没一会儿,荔枝的电话响了,她掏出一个旧的离谱的手机,说:“我在会所旁边的烧烤店啊,嗯,我们好几个人呢,胡辉也在,是的,你拿过来吧。”
荔枝挂了电话,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有很多心事。继而转身又对胡辉说:“药还有吗?”胡辉摇了摇头,说:“我出来的时候,家里的药最多明天能在用一天。”
红红纳闷儿,但是很好奇地说:“荔枝你生病了啊?”
荔枝明显晃神,没答话,然后使劲儿吸了下鼻涕。
过了没一会儿,餐厅里进来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学生,背上。
她一进门儿,荔枝就招呼说:“七七,快来,我在这儿呢。”
这个叫七七的女孩子闻声过来,站在餐桌前,一脸的萌像,小脸儿冻的发红,说:“荔枝,你……你还上学吗?今天毛子又和同学打架了。”
荔枝拉着七七的手,坐在自己旁边,然后抬头看着我说:“静姐姐,这是我的同学,七七,我们可以再给她叫一些东西吃吗?”
我纳闷儿,这个荔枝一个月赚的也不算少,怎么点东西还要问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