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几个丫头聊了一圈儿,齐湄心中的主意还是没拿定。
细数她穿越来认识的男人,两个哥哥,三个表哥,一对基(-_-|||),外加一个林安英。近亲不考虑,弯男不考虑,居然真的只剩下林安英了。而照丫头们的说法,林安英与她似乎很合适。想想也是,他们俩算得上是熟人,对彼此的脾性有一定的了解,又互相有几分好感,嫁给他总比嫁给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更合适一些。
可齐湄老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齐湄花了两天的时间去研究自己到底别扭在哪儿,可惜依旧没找到答案。她又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纠结和焦虑全都表露在脸上,精神也恹恹的。
她这精神不振的模样被章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晚间就寝时,章氏对镜卸掉簪环,看向握着一卷游记倚靠在软榻上的丈夫:“湄儿最近……不是很开心啊。”
齐行棠移开书卷,神情微诧:“哦?”
做父亲的哪有母亲的心思细腻,他转眸想了想,自个儿闺女这两天好像是没怎么笑过。齐行棠心念一动:“会不会是无聊了?”
叶静容随母亲去杭州探望外祖,薛碧云正议亲没法出门。闺女自城外荷花苑返家有一旬未与朋友玩耍,依她的性子,定是觉着无趣了。
章氏犹疑道:“兴许是吧。”
齐行棠见妻子仍是不放心的神色,刚想开口说几句宽慰的话,房外陡然响起管家的声音:“老爷,宫里来人了!”
天已黑透,乾顺帝遣人至此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齐行棠没做多想,披上外袍推门而出。
来者是安禄,他立在花厅内一脸焦色,待齐行棠出现在视野里,他忙迎上去,急道:“陛下有旨,齐大人快随咱家入宫!”
齐行棠面色一凛,一壁沉声吩咐管家自己的行程一壁疾步向外走去。安禄同样地脚步匆匆,出了垂花门,齐行棠低声问:“陛下可是遇到了难事?”
安禄时刻随侍御驾自然清楚,但事关国家军机,他不好透露太多,只说了两个字:“南境。”
左相大人心思之灵敏非常人所能及,他低头略一思索便知晓乾顺帝深夜召他前去所为何事。
国为万事先,他双腿一夹马肚,如风般驰向皇宫。
齐行棠步入宣政殿时,乾顺帝手中捏着一本奏折眉心紧锁。
脚步声回荡在大殿上方,乾顺帝抬眼看见齐行棠。年轻的帝王低低地叹了口气,双眉未松:“爱卿先坐,太傅与定国公到了再做商议。”
“诺。”
齐行棠深揖一礼,他强压下心中急切,坐到一旁静待另两位重臣前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文渊与林翰相继来到。乾顺帝将折子交给安禄,示意后者以之诵读。安禄展开绛红封帛的奏折,清声道:“月前百越王纠集三千人犯我南境,南境军合力击之,百越军退。原以为风波平息,然百越王贼心不死,征集十万人马汹汹而来,南境军仅万余人,对阵更折损十之一二,实难抵挡百越。日前百越军已攻下玉溪、曲靖、保山三城,望陛下早做圣裁!”
左相、太傅、定国公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这百越人何时变得那般强劲了?
“陛下,百越人十几年来臣服于大燕,而今却突然兴兵,且攻城速度颇快,臣以为,其中定有猫腻。”林翰拱手道。
乾顺帝松松眉心骨:“朕明白,但当务之急是拟出一套对敌方案,其他的事,延后再说。”
这个档口齐洛带着两名小宫婢入殿奉茶。她将茶盏搁到乾顺帝手边,小宫婢则把托盘里的茶杯分别递给三位大臣。乾顺帝抬头对上齐洛隐含担忧的双眸,他笑了一笑,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齐洛亦没有理由待在宣政殿听君臣议事。她福了福身,领着两个宫婢退下。
专心于如何解决百越之乱的齐行棠对庶女的进出并未投放太多关注,此刻他只感到有些头疼。
若论朝中最为熟悉南境地理状况的,除了李涯别无他人,而李涯也是领兵平乱最合适的人选。但要是给了李涯兵权让他去攻打百越,他日收回兵权便成了一件难事。李涯就是一只猛虎,难得入睡,若再将它唤醒,威胁可就大了。
齐行棠的拇指与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他望向乾顺帝,恰巧乾顺帝正看向他。帝相之间特有的心有灵犀告诉齐行棠,当今天子也不希望由李涯带兵出征。
他站起身:“陛下,臣以为攻打百越的兵马可从冀州、幽州驻守军中抽调,这两地的军队皆是精锐之士,十五万即可。至于领兵之人,从朝中武将中选出一个即可。”
太傅叶文渊幽幽道:“怕只怕,明日朝堂之上众臣推举荣国公,会逼得陛下下不来台啊!”李涯虽然人不怎么样,但领兵作战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好,百越之乱,恐怕大多数朝臣要说些非荣国公出征此战难打诸如此类的话。
叶文渊此话虽说的不留情面,但却是一针见血、直戳心肺。
林翰笑了:“现在已不是荣国公李涯被称作战神的年代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也该让小辈们上阵练练了。”
而此时的乾顺帝在干嘛呢?
乾顺帝在想,就算前方诸多坎坷又怎样,他照样会踏平一切,坐拥这大好河山。他才是天命之子,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更何况,在这冷清的皇宫里,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三位爱卿先拟出几个带兵出征的将军之选,朕会挑出一人,明日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