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的路上,于洛想着回到家怎么跟父母谈及年后的艺考。
自己连大多数同学所报学校数量的一半都没到,北影.中戏这两个学校又要初八以后才用去北平现场报名。
那这八天自己就一直在家里呆着?那也不是个办法,母亲那里倒还好说,于洛最头疼的就是跟父亲的相处。
似乎在记忆里,父亲对于自己的想法始终都是一种反对或者保持怀疑的态度。
哪怕是大学时自己在怎么优秀拿奖学金,父亲仍然固执的认为自己当初选择其他的学校的其他专业会更好。
再后来,随着他对于艺术的热爱已经从工作混淆到了生活。
他跟父母的话题就更少了。
以至于工作后频繁来往于欧洲各国的于洛,跟父亲的对话要靠母亲的转述才能够实现。
于洛下了中巴,打了个出租车回到熟悉的矿务局家属院。
似乎有多少年没回到这里了吧?
自从考研去了北平,他就四年没回过小城的家里。倒是自己那留校任教的女友出乎意料的答应母亲邀请,在准备论文的研三寒假还抽空去见了一面“公婆”。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未来还有个相濡以沫的女友,他跟林姑娘的这段缘分就有些哭笑不得。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母亲正在煮饭,父亲则在卧室里看着电视。
“爸妈,我回来了。”于洛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
父亲走出来帮于洛拿了行李,于洛换了拖鞋往自己的房间走。
晚饭时候,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王红给于洛夹他爱吃的菜,于父问着于洛年后的打算。
于洛只是含糊其辞的说报了几所还不错的学校,就扒完碗里的饭逃回了房间。
一整晚于洛就躺在枕头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什么也不去想。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母亲王红敲门进来,问于洛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洛把李洋审核过的路线给王红看,王红看着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五千块钱,让他初三回了辅导班上完课后就去其他几个城市随便考几所学校练练手,到了初八于洛要去北平的时候,自己再另外打钱给他。
王红关上门的那一刻,于洛快速地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过年这三天,于洛除了去看了趟外婆,就没怎么出过远门,手机上时不时有高中或者辅导班的同学发来的新年短信,他也一并回了,这时的人都还很单纯,大多数短信都是真情实感手打的。
窝在家里的于洛并没闲着,一面要忙着整理上戏、中戏的真题,一面要找面试时表演和论述的感觉。
大年初三的上午于洛收拾行李回了学校,中午于洛被李洋叫到办公室,迎接他的是一摞包装精美印着站台诵诗画面的精美蓝光碟盒。
拿到手后于洛将光盘放进办公室的台式电脑里,经过调色的短片色调偏蓝,原本另于洛一直耿耿于怀的街头市井,经过后期处理有隐约有了些西方小城的既视感,尤其是在空间感十足的画面中,颜色的强弱和轻重得到了很好的平衡。字幕的处理上,齐老师的朋友不仅把语言表现的更加精炼到位,而且还配上了英文字幕,虽然于洛懂得英文不多,但在有限的理解中,他觉得翻译的很严谨。
不愧是山影,于洛打心底的佩服。
下午上课时,剧组的同学回来上课的基本人手一盒,旁边的学生就只有眼馋羡慕的份。令于洛失望的是,沈笙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年后的辅导班只有一天半的课,初三下午和初四一天,学生可来可不来,但几乎没有几个学生会傻到轻视这堂辅导班最重要的课----院校专题。
所谓的院校专题,指的是辅导班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来一批被名校录取的师哥师姐,他们将会分享自己的艺考经验和自己被录取院校的招生喜好。后者很重要,简单的来说就是投其所好。
艺考其实有时候就像是公司招聘,但主考官更为看重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是否符合他的品味,无论是考题还是面试,都是主考官寻找钟意学生的手段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影评写的再文不对题,故事也得狗屁不是,只要你合了改卷老师或主考人的胃口,一切都无所谓。
对于艺考大多数学生来说,七分靠运气,三分靠实力。
运气里有百分之九十靠在主考官这里,而每个院校由于行事风格不一样,在考试时考察的重点也是不一样的,但万变不离其宗,最后顶板的还是报考专业的任课老师手里。
而这些已经进入大学的师哥师姐,平时跟老师相处的多了,也自然能琢磨出老师的喜好,因为他们平时的讲课风格,涉及到的内容已经将他们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于洛坐在位置上拿着光盘,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安稳。
最后一天半的课,不知是于洛状态奇佳还是包袱被放了下来,听的格外认真。在听取师哥师姐的分享和建议后,他又多选择了三所学校报考。这样最起码在初八之前,自己也好有事情做。
初三晚上,剧组的同学又聚了一餐,这一次大家都没有控制自己,一杯接着一杯,许多人都被喝到桌子底下。最后是李洋铁青着脸,叫着浪哥和玲姐把醉的东倒西歪的同学按家按户送回去的。
初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大家显然心思都不在教室里了,马上要来临的结课搞的氛围伤感不已,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