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她骗走的黑衣人,一下子就全都围了过来,赵夕延赶紧从口袋里掏塞到嘴里压压惊。
也不知道谁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请的都是些超级高手,简直是刀刀毙命,赵夕延第一次懂得了刀口下讨生活的感觉。
好在这雪人是个好人,每次都会在刀尖挨着脖子时,带着她微微移动,竟全都躲过了。
纵然全不懂功夫的赵夕延也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远甩金银十万八千里。
明明可以早点躲过,偏偏每次都要最后关口才舍得动下,果然厉害的人都有怪癖,赵夕延咬咬牙,后背已经全湿了,对这雪人又爱又恨。
半路杀出个绝顶高手,那帮黑衣人也有些惊慌了,只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要么成,要么亡,绝无败字可言。
领头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赵夕延也没看懂是啥意思,只见那些黑衣人纷纷回应了一个手势,接着他们就排列成乱七八糟的形状,不要命的猛扑过来。
赵夕延再看雪人,只见他带着她只微微移动了不到五步,便轻而易举就破了黑衣人的阵法,领头黑衣人又补了一刀,只见雪人伸出了两根奇瘦的手指,轻轻夹住刀尖,微微一拧,那刀竟然全部碎裂。
赵夕延摸了摸脖子,要是这两根手指掐她的脖子,她肯定连全尸都留不住,这绝对是绝世高手,一定不能与他为敌,赵夕延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一把银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雇了雪人做她的金牌护卫。
这一招想必是上乘手法,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害怕之色,赵夕延拍着手掌,忍不住奚落:“让你们追我,现在知道错了吧,你们眼前的这位是本姑娘的金牌护法,你们再不滚蛋,我待会让雪人护卫把你们都捉起来,和鸭子关在一起,臭死你们。”
“雪人,你家住哪?”
“雪人,你叫什么名呀?”
脑袋丢不掉了,赵夕延赶紧跟这位恩人套起近乎来。
黑衣人首领似想起了什么,忽然看了眼雪人四周,白茫茫的雪花铺成的路,光洁的很,无一丝痕迹,在江湖多年,“踏雪无痕”这四个字的分量,他还是知道的。
传说中江湖上有一位人称鬼面人的杀手,他功夫极高,走路没有声音,没有脚步,就算是从面粉上走过,也绝不会留下一丝足迹,他总是戴着一张青铜色的鬼脸面具,杀人对他而言,就跟剁案板上的猪肉一样简单。
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黑衣人首领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道:“踏雪无.....”
只可惜这“痕”字还未说出口,剑已划破他的吼间,他的眼睛瞪着大大,噗通倒地,喉咙小针孔就像洒水一样,飙出来的血在雪地上画得梅花点点。
赵夕延何曾见过这样骇人的场面,早已经吓懵了,笑容僵在脸上,嘴巴长得大大的,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长剑出鞘,必要尝人血,鬼面人细长的眼睛半眯着,只瞬间,所有黑衣人全部倒地,使得全是一剑封喉之术,鲜血从他们脖子处喷出,如瀑布般,洒满雪地,染红了白雪。
赵夕延这下是真的吓坏了,凝固的表情,踉跄几步,几欲摔倒。
“血,血,死人了,死人了。”
女童玲珑小巧的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她受惊吓的瞳孔不断放大,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在这白雪中,楚楚可怜,司空也摇摇头,终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雪地上,忍不住扶住了她。
“你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人。”
女童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司空也忍不住提醒她:“会杀你!”
看她一个劲摇头,司空也心想,等你尝尽了世间悲苦,只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他司空也又不是生来就爱杀人,渐渐地,他想起自己这一辈子杀过的人,一个挨着一个倒下,堆起来,只怕可以铺满一条街吧。
雪花飘落在女童的红梅披风上,万里花丛中几点白,倒映衬出她胜雪的肌肤,司空也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白雪,她有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记忆中的母亲也有如此长发,不过母亲的发没有她这么黑。
神思忽远,司空也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枯瘦的手,轻轻的替她戴上披风帽,她的帽子上绣满了红艳艳的梅花,司空也又将耷拉在她肩上的带子,系紧了些。
“死人!”
“见过吗?”
司空也的声音极小,有些沙哑,不用心听是听不到的,二十年的奔波生涯,此刻,他突然觉得特别疲惫,身体有些不堪重负,如今,再看着无穷无尽的远方,心中竟多了些许感慨,这在以前却是从不曾发生过。
一听到死字,赵夕延就忍不住害怕,她呆了呆,半响,突然嚎啕大哭道:“我不要见死人,我不要见死人,爹爹,娘亲,你们在哪,夕延要娘亲,夕延要娘亲。”
眼泪如决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伤心,最后哭着哭着,毫不犹豫的晕过去了。
司空也没哄过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几十年前,自己练功摔了也曾伤心大哭,每回母亲都是抱着他,哄他睡觉,给他做山楂糕吃,酸酸甜甜的,那是他曾经最爱的味道。
司空也情不自禁地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像记忆中母亲安抚他那样,拍着她的头,将倒在地上痛哭的她轻轻搂进坏中,柔声一遍遍重复:“不害怕,不害怕,小野不害怕,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