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微微垂下眼睫,卷翘的弧度盖住了所有的流光,然后她一点一点摸索着叶祈痕的手臂,似乎在抚摸他蓬勃的肌肉,又像是想要捏碎他。然后她嘴角挑起一点微弱的笑容。那笑容先是从嘴角开始,然后慢慢扩散,直到眼角也微微向下眯起。
她笑着低声地自言自语:“谁记得呢?”然后她抬起头,露出阳光的笑容和洁白的牙:“还真谢谢你啊,高手。”
叶祈痕察觉到了蒋念似乎一点不对劲,可又没发现到底是哪儿,也就没在意,反而很得色地说:“哎呀放心放心,这肯定没有问题。我们先进去魏家呆着吧?正好靠着叶蕾我们可以蹭吃蹭喝,还可以很安全地看着他们打起来。”
蒋念先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跑爬墙角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蒋念进去以后却突然想起上官明成现在岂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那若是叶家或者魏家想要对付他怎么办啊?
其实蒋念性格上来说不容易受到伤害,因为她没心没肺的,虽然敏感却并不因此自怨自艾。这种没心没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极端的自私,并非不把东西让给别人,而是根本没把别人放入过自己的生命之中。
这种性格不是她作为石雕一开始的性格,而是后来在现代长了很多年,在最亲近的奶爸的照顾下潜移默化来的。通俗地说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狼,你看着她对着你笑似乎很亲近,但是她真正能亲近的人只有那么一点点,他们能够跨过了高高的围墙,走进了她的心房。
就像她能够帮上官明成做很多事,却也很很快将这个人忘记,甚至多年以后毫无印象,她会对着你非常无辜地说:“那是谁啊?”
所以这种时候她能突然想起上官明成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她又转念一想,上官明成还有上官宝贝在旁边保护着呢,上官宝贝就算自己死了也舍不得上官明成死啊,自己担心什么?
那个恋兄成癖的幼稚中二少年。
她想了想,彻底觉得上官明成不会出事的,就很放心地和叶祈痕两个进了魏家。叶祈痕的幻力显然已经高到了一个程度了,他如同鬼魅一般带着蒋念飘到了一个装饰的很冷硬的房间,说了一声先找叶蕾,然后就打开了门。
刚关上门,蒋念就感受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然后面前是刺眼的光,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叶祈痕赶紧带着她旋了个圈,化了那道劲风,然后苦哈哈地叫着:“是我啊姐。”
蒋念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精致得如同假人般的面容,白的像是一个雪人,没有丝毫表情。叶蕾的眼睛微微地转了半圈,看向他们,声音毫无温度:“你们来干什么?”
叶祈痕露出很尴尬的笑容,不敢正视叶蕾,只好盯着叶蕾道:“我只是想和蒋念随便瞎逛逛,我们太无聊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出门卖烧饼找存在感吧?”
叶蕾难得表情有些郁闷,然后她摆摆手说:“我会去和魏世天说的,到时候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着。”她说着就往桌子边走,拿出刚才突然扔在桌上的毛笔继续着刚才进行了一半的东西,蒋念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在画画,还是再画那种意境为主的山水画。
她不知道叶蕾竟然还有这种爱好,而且看样子画的非常漂亮。她不识画,只是凭着感觉觉得这幅画画的非常漂亮,而且带有一种怀念一般忧伤感觉,那些明丽山水都染了一层薄雾,像是散不开的念想。她眉眼此时透着光,白色的发便看不清晰了,像是笼了一层朦胧的光影,整张脸都显得模糊。
蒋念觉得这样的脸似乎很久以前也曾看见过。那是她还只是一个刚有心的石雕,不明世事。那个人就穿着火红的衣服坐在大片大片的莲花池中间,用幻力把自己托在中间,非常认真地在描绘着莲花。
当时她空长了一个成人的躯壳,却还不会走路,就只好坐在下面看那人画画。她动不了,就看不见她的画作,只看得见她精致容颜的阳光下宛若破碎的蝶,支离斑驳。
蒋念瞬间回了神,然后正好对上叶蕾的目光,她把手中的还未干的画卷提了起来,递给蒋念,然后说:“看起来你似乎很喜欢这幅画,送给你好了。”
“莲花都是些虚伪的东西,看着清高,不过淤泥。看你好像很喜欢这幅画,送给你好了。”
突然重叠的影像,像是平行时空里的两个人。蒋念怔怔接过那幅画,问道:“你这次画的什么?”
叶蕾把毛笔搁在了砚台旁边,看着下面沁了墨的毛垫,笑着说:“一副普通的山水画而已,没有特指的,只是一个印象。”她说着有些无意识地用手指沾了一点墨汁,然后放到嘴边慢慢舔舐掉了。
不过蒋念和叶祈痕都在看那幅画,没有注意到。
“不过真眼熟啊这画,难道我以前去过?”叶祈痕突然插口道。
叶蕾把手放回了桌上,撇过眼,笑得更开心:“是吗?天下山水其实长得一个样的,没什么区别,画出来也就都是那样而已,你看着觉得眼熟也是正常的。”她声音带着惯有的慢条斯理和温和,听着很有感情,其实只会觉得无心。
蒋念把画卷了几圈,然后放进戒指里。她此时才想起叶蕾已经是一个人了而不再是一只小雪狼,就顺口问道:“那只小家伙呢?我怎么没有看见过它?”
叶蕾顿了顿,然后温和地说:“它啊,这儿有一个旁系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