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好容易才从那群政客中脱身,在绅士仕女来回穿梭的大厅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远远的看见了妻子,正和他的姨母坐在一起。
“怎么了,姨妈,丽齐?”走近些达西才发现,伊丽莎白和德.包尔夫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丽齐抿着嘴,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忍耐,而公爵夫人则絮絮叨叨,应该是在数落前者。
“达西?”
“你来的正好,达西,看看你的太太都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见达西出现,德.包尔夫人忙拉住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告状。
“究竟发生了什么,丽齐?”知道姨母一向的做派,达西更倾向于向妻子了解情况。
德.包尔夫人还是抢着说话,“堂堂彭伯里的女主人,竟然向安塞迪斯伯爵提出,要求解除捆绑在浪搏恩土地上的义务,好取消限定继承权,让她们姐妹能够继承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遗产!”
“不,姨妈,不是我提出的,是伯爵阁下的好意,我只是接受并感谢他而已!”伊丽莎白终于忍不住辩驳。
“浪搏恩?限定继承权?请等一下好吗?”达西听得一头雾水,忙抬手制住两个女人,“能说得再清楚一点吗,我可真是糊涂了,这又关安塞迪斯伯爵什么事?”
“事情很简单,达西,刚才安塞迪斯伯爵来过,丽齐的父亲是从伯爵的祖先那里,获得了浪搏恩的土地……”
“对不起,达西,能跟我出去一下吗?”伊丽莎白无奈之下,只好打断了德.包尔夫人,因为后者越说越大声。
她可不想自己娘家的事,弄得这里人尽皆知,不仅辜负了安塞迪斯伯爵的好意,还会给达西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议论,她深知丈夫最反感的,就是那些蜚短流长。
“那好吧,丽齐,我们……出去说,还有姨妈请您稍等,我们很快就回来。”匆匆安抚了一句,不等德.包尔夫人发火,达西赶紧拉了伊丽莎白,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溜到大厅外的露台去。
听伊丽莎白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原委,达西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虽然我并不反对这样做,但是丽齐,这件事多少有些冒昧,你或许还不清楚,伦敦跟乡下不同,这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不单纯,怎么说呢,总之,你最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其实伊丽莎白刚才是太意外,太惊喜,且太迫切的想为母亲和姐妹们争取利益,因此当安塞迪斯伯爵好心的提出,可以解除浪搏恩产业的限定继承权后,她就欣然接受并致谢,并没有多想一想,安塞迪斯伯爵与达西家族的关系,以及这样做是否不够妥当。
“哦,亲爱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伊丽莎白扶住丈夫的手臂,担忧的问,“对不起,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去跟伯爵阁下道歉,并且……”
“不不,这不算错。”达西竖起手指,抵着妻子的嘴唇,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更信赖我一些,类似这样的事,我或许能够给你一些意见。”
此刻伊丽莎白的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歉疚,她握住丈夫的手指,轻轻的吻了一下,“亲爱的,我当然是信赖你的,刚才我只是太急切了……”
“好了丽齐,这件事没有大问题,不过另外一件事,如果你信赖我的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去瞎想了。”达西柔声说,语气却十分认真。
“是哪件事?”伊丽莎白不明达西所指。
“就是关于……”
达西朝四周望了望,身后十几步开外的玻璃门内,透出暖暖的灯光,看得见交错的人影,前方则是这座府邸的花园,夜色下花树的影子层层叠叠,除了自己和伊丽莎白,再没有别人,便大胆的说出了心里话。
“丽齐,或许曾经有过关于你的这样那样的说法,你无法阻止旁人用世俗的标准,对你进行各种挑剔和比较,但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最好的,这一点我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只要你明白就行了,沙尔顿小姐也好,或者其他女人也好,都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哦,亲爱的……”伊丽莎白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吃惊,还是感动了。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丈夫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尽管她有足够的自信,对待那些关于自己的种种非议,完全不认为自己配不上达西,可终究还是有些许担心,时间长了,这些闲言碎语会不会影响丈夫对自己的心情,尤其是沙尔顿小姐出现,并表露出种种古怪迹象之后。
“现在你放心了吗?”
“我才不担心别人,最挑剔的人是恰恰是你,达西先生,曾经有个可怜的姑娘,她在你的心目中,只有一双眼睛‘还可以’不是吗?”
“拜托,丽齐,你的好记性不该放到这种事上头。”
夫妻二人开了一会玩笑便返回大厅,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番谈话都落入了另外两个人的耳中,那就是沙尔顿小姐核斯宾塞先生!
他俩原本也在露台上倚栏叙话,后来斯宾塞先生提议,不妨到花园里走一走。
此时月光如水,花香似醉,耳边又有这么一位俊美的堪比太阳神阿波罗的男士,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各种动听的话语,沙尔顿小姐哪里还能够拒绝他的请求?
两人沿着曲折的□慢悠悠的散了一会儿步,在一株大树后头,斯兵塞先生忽然握住沙尔顿小姐的手,深情款款的说自己已经为她着迷,恳求沙尔顿小姐能够接纳他这位忠诚的奴仆。
沙尔顿小姐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