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
很轻的一声呼唤,褚焉的瞳孔渐渐变大,他的眼眸中倒映出来奄奄一息的少女,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缓缓地抬起来,他的脚一点点地往前跨去,身后却响起来调香师冷淡的声音:“没用的,你忘记这是哪里了吗?”
褚焉的手微微一顿。
这个少女,正是不久前沉衍身边的白狐狸花巷。
而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巷有些灵力耗尽,那双向来干净漂亮的眸子,也像是染上了令人害怕的色彩,迷茫与无助交织,强大的力量与自身相互抵触。鲜血在白裙上蔓延流淌,虚弱的生灵安静地躺在地上,努力支撑起整个身体,花巷的手指,即使一次次被割伤,也一直伸向着离她不远的木匣子的方向。
那玉色的指尖,缀着血珠,颤抖着,伴随着鲜血一点点迸溅,在扭曲之中,终于抓住了木匣子。
一声闷哼。
花巷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但不能掩藏的喜悦却是流露出神色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衣服摩挲之间,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木匣子,而后宛若千斤重一般打开——她的唇角缓缓流下血水。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手指用力地将木匣子打开,花巷握了握拳头,然后一把抓起木匣子里面的簪子。
那朵晶莹剔透的白色花朵,仍然静悄悄地绽放着,流光溢彩不足形容它周身的变化,莫名其妙的吸引与强大力量似乎是要强行控制花巷,花巷咬紧了牙齿,手上的鲜血滑落在白色花朵上的时候,那朵花朵,却像是纤尘不染一般。
“再等一等,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力量。”花巷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她呼吸有些急促,泪水不断地在眼眶中打滚,“真的,只要再等一等……只要,只要见到沉衍就好了。”她握住簪子的手指细细地在颤动,而后扶着桌子站起来,那澎湃的力量一时间激得周围书本翻飞,木屑纷纷扬扬。
她挣扎着往屋外走去,力量伴随着她的方向,一圈一圈地扩散,甚至,开始毁坏这座古宅。
花巷从褚焉透明的身体中经过,褚焉动了动手指,然后唇瓣扬起一抹无奈的浅笑,睫毛微微垂下的,是飘过的黯然。
“沉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像是在问调香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褚焉手中捏着的红烛,开始不停地晃动着虚弱的火苗。
调香师沉默着看着花巷摇摇欲坠的身体:“跟上去就知道了。”
这座古宅,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接近于毁灭一旦。
花巷哭得眼泪与血水混杂在一起,她拖着僵硬的身体,从门槛上跨出去,她手中紧紧抓着那簪子,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口中呢喃的却始终只有一句话——“再等一等……沉衍……”
这副样子,当她踏上街市的时候,明明不久前刚好见过还对着她和蔼笑着的人们,此时早已经慌作一团,花巷想要解释,却换来更害怕的眼神。血水从她的白衣上滑落在地上,渐渐面无表情的面容,她甚至挤不出来一丝苦笑。
明明……不久前还打过招呼的啊……
花巷看着商贩匆忙逃离的时候从怀中掉落下来的糖葫芦,然后摔落在地面上,滚落着黏上了灰尘。
“……沉衍。”花巷愣了许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抱头蹲下,大声哭泣起来,那是支离破碎的情感,鲜血混杂在她紧紧握住的簪子上面,妖娆的白色花朵似乎将要一点点地绽放,在那一瞬之间,花巷的身后开始缠绵起风,灰尘之间生出的九尾泛白的颜色硬生生要割破天际一般。
似乎是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在那一刻突破出封印,风卷云涌的气息铺天盖地,晃动着这一方土地,生灵被惊动,落叶纷纷扬扬,少女身后洁白无瑕的九尾,衬着白裙上已经猩红的血迹,那微微阖起双眸时,手上那木簪子,也同时迸发出力量。光源汇聚在她的身后,妖娆的九尾似乎是要密布整个天空。
惊恐,不安,害怕,一声一声的妖怪,使得灵力四泄房屋毁去。花巷却像是闻所未闻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处方向,她紧紧握着簪子的手指,不断滴落鲜血。
天气昏沉,乌云密布。
“出来!把沉衍还给我!”花巷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早已经沙哑,却出乎意料的大声,花巷颤抖着举起手来,眼神冰冷,“你若是不把沉衍还给我,我就用这簪子封印的力量,把这里全都毁灭!”
话音未落,从不远处房屋上踏空而来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他左眼下方的三道疤痕,就像是蜈蚣一般,此时他的眼眸中,却隐藏着一点点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他很快停在花巷身前,却是隔着一段距离,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来:“你还真去拿这簪子了……”他冷冷地勾起一抹笑来。
花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把沉衍,还给我。”
被封印了的九尾的力量,如若她不使用这簪子,根本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花巷的手指一点点地握紧,瞳孔中倒映出来男子冷冷的笑。
黑袍男子正是当日沉衍口中的世叔。
而站在不远处的调香师见此,方微微挑了挑眉:“原来当初,是发生了这件事。”闻言,旁边一直沉默的褚焉侧过头问道:“这男子莫不是把沉衍捉去了?”要不然,花巷怎么会……
“按照这人的力量,根本不是沉衍的对手……”调香师的话还未落下,便又听见那黑袍男子开口道:“原来你这狐狸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