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县长从来没有小看这些小作坊,这和他当年任职时的各路小作坊不一样……从他们交的税费上看,他们每年的收入可是不低的,远比自己为官一方的收入高,这实在让人心里不平衡。
他们陆续向自己申请,在荒郊野外自己开矿,一时间没有任何地域上的纠纷,然后各种报表填写的十分完备,想挑些毛病也不容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每开一家作坊,枣庄县就多一个税源------这都是为官者的政绩。
他当然要全力支持,纸面上的政绩在规定中是大有用处的!
但是,那时他穿着直裰,摇着小扇子,信步走在枣庄县远郊外的大地上。
夏季,北方不热;冬季,南方不冷------这是两个地区人们之间所有的深深的误解。
夏季的山东炎热无比。
枣庄县长和两个小厮都是满头大汗,他们看着远处冒出的滚滚黑烟……那里正是炭窑所在。
枣庄县长举着小扇子,对着两个小厮说:“哼!我流求卫队保卫这一方水土,不容许那鞑靼强盗来抢,但是他们竟然个个挣着大钱,比我等多了甚多,真真让人心生不平!”
他手下的小厮知道主家的脾气,虽然是和他们说话,但是也只不过是让他们听着,并不需要他们回答。
这里的煤窑和炭窑要么就在荒郊野外,要么就在丘陵山区,原本道路不甚好走,甚至有些地方原本就根本没有道路。
世上本来就没有道路,有了利益的需要,就自然走的人多了,就有了道路……更有意思的是,那些作坊主为了运输自己的货物,非常乐于修筑道路,而且积极养护和维修,通常还好几家联合修建,从来没有费枣庄县城一点点事情。
所以枣庄县长和自己的手下根本不太费事行走……有黑烟指引方向,有较为平整的道路通行,有时候,还能看到拉运煤炭和焦炭的四轮驴车或马车组成的车队。
这一样样的货物只要运出来就是钱钞,流求岛的收购方当场就付出费用!
生生让人眼红------
这样的道路不够宽阔,有时候他们三个要侧身站在道边等运输车队通过。
他们三个都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那车队慢慢远离了他们……一个小厮低声对另一个小厮说:“听说什么劳什子工匠的工钱都高的吓人……”
“正是!还听闻他们可以和主家入股,年底还要分上一票……”
枣庄县长听到了他们私下的议论,把手中的扇子啪的收起,在手心敲的啪啪作响!
哼!他们就挑不出毛病来?再严密的规章制度也会找出漏洞来------
流求张国安岛主有最低工钱的要求,流求岛上有,济南有,登州有,青岛有,但是其它地方没有提到过,没有明确要求,只不过有说“希望各地按照实际情况处理------”。
枣庄县长冷冷地想过,什么叫实际情况?我说什么实际情况就是什么实际情况,这里的暗示我岂能看不出??
当他召集到几家作坊主后,他认真地说道:“诸位纳税人,尔等缴纳了税金,我流求卫队也保卫了这里,枣庄县城也为尔等提供了各项服务,最终是尔等所得甚多,焉能不感谢至死?!”
众位作坊主深以为然,纷纷说,正是,正是!
枣庄县长大致说了一下眼前流求岛上普通劳力的工钱,以及山东济南地区、登州地区和青岛地区的工钱……并暗示众位作坊主说,他们工钱给得甚少,长此以往,将不利于本地的发展。
枣庄县长在事先的培训中,听闻过控制最低工钱的要求,他很快也弄明白了貌似多此一举的好处,可以增加当地劳工的收入,并促进商业的发展……但是,他却又看到了一点:还可以增加自己管理的权力!
他虽然穿着便服,但是每一个作坊主都认得他这个地方最高长官……当然,他们也知道山东说话最算数的还是鲍威大队长,但是那个对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远不如枣庄县长这个现管有用处。
老贵眼珠一转,说:“县长大人……这个枣庄地区自与他处情况不同,那些劳工也与其他劳工不同,如何能等同待之?”
枣庄县长很受用这一声大人的称呼,但是他说道:“大人一词,多是那鞑靼强盗强迫别人叫的,直呼官名即可,我等是为纳税人服务的……枣庄地区当然与他处不同,但是来这里的人员须等同待之,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那些人员没有纳税人行为……”
纳税人的概念是张国安岛主一直借助《流求时报》明目张胆推行的,在行政人员培训上也是大张旗鼓提出的。
张国安岛主和王德发主家商谈过,在这个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时代,他们可以靠着枪杆子建立起良好的秩序……大宋靠着官威,鞑靼人靠着钢刀都能建立起一定的秩序,没有理由他们也不行!
事实确实是这样,十年过去了,流求岛上的几个河口地区无一处没有较为安定的秩序……各种犯罪现象依然还有,甚至还有一些宗族势力借助同姓者,一些邪教妖道借助信众们搞过几起群体**件,这些都被他们轻松依法处理了,没有形成大规模事件。
在分析原因时,王德发主家感叹地说:“前几批从大宋来的人都是以厢军为主,他们属于被迫的,还算听话和守规矩,现在敢于从大宋来这里的人越来越有冒险精神了,一有机会就整出点事件来……”
张国安岛主说:“怕什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