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一席话,她说得极慢极慢,但柳淑心有疑虑,仍还是极为耐心的将她这番话听完了。
她瞳中有摇晃之色浮动,似也将凤紫这番话彻底听入了心里。待得片刻,她薄唇一启,阴沉沉的问:“你所言的要对付大梁公主之法,是何法子?”
她再度问了这话,脱口的语气阴沉四溢,威胁十足。
但凤紫则满面从容淡定,咧嘴一笑,纵是喉咙的话极难道出,但终还是努力一番,强行噎了出来,“太子侧妃附耳过来。你若附耳过来,凤紫便告知你。”
柳淑手指越发收紧,“事到如今,你还敢与本妃拐弯抹角?你就不怕,本妃当真杀了你?”
“怕。怎么不怕。”不待柳淑的尾音全然落下,凤紫便低沉沉的出了声,说着,眼角一挑,“但凤紫也是极为执拗之人,方才一席话,也算是给太子妃忠告了。凤紫本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但若太子侧妃仍是不愿相信,那你此际杀了凤紫便是。”
这话一出,柳淑不言话了,那双漆黑的瞳孔肆意将凤紫打量,待得半晌之后,她才阴测测的道:“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你且要知晓,你此际若敢再惹本妃不悦,你之下场,定当惨烈。”嗓音一落,不待凤紫回话,她便缓缓垂头下来,侧耳朝凤紫倾斜而来。
凤紫满面平静,淡定从容,待得柳淑的耳郭刚刚靠近她面前,她便瞳孔骤缩,猛的努力伸了脖子便张嘴就着柳淑的耳郭恶狠一咬。
她下嘴的力道极重,无疑是在将柳淑往死里咬,顷刻之际,牙关之间蓦地扬来一道狰狞森然的软骨脆响,随之而来的,便是柳淑那猝不及防的痛呼声。
骤然间,柳淑双手力道下意识一松,凤紫瞅准机会便猛将她推开,待得柳淑身子抑制不住的在地上翻滚,她蓦地起身而奔,拼了命的狂奔。
“贱婢!本妃杀了你!”
柳淑惊痛难忍,耳朵血流如注,浑身的景致锦袍已被鲜血染红一片,待得身子稳住之际,她怒不可遏的大吼,随即陡然起身,恶狠狠的朝凤紫奔走的方向追赶。
凤紫满面阴沉,纵是身子不适,但足下也极是迅速,奈何即便如此,那狂怒的柳淑终还是武功了得,几个跃身之际,便再度追上了凤紫。凤紫心口越发而紧,跳如雷鼓,而闻那柳淑越来越近,她眼睛稍稍一眯,目光瞅准了前方那偌大的碧湖,心底骤然一横,当即跃身跳湖。
刹那,身子在半空稍稍划过半圈,整个人重重摔在湖内,淹入了层层的碧水里。
惊然之下,她抑制不住的喝了几口湖水,恶心难受,却待身子即将本能上浮之际,她终还是强行憋气忍耐,急忙伸手勾住了一旁的荷叶梗,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窝在水里,兀自沉默。
周遭之处,无声无息,却终归无柳淑的落水声响起。
而头顶之处,碧水太浓,也着实看不清湖上任何,只是因周遭太过沉寂,凤紫终还是判定,那柳淑,不曾下水,亦或是,不敢入水。
终还是女人罢了,是以,那柳淑虽是强势,但终还是有弱点才是。难道,那柳淑的所谓弱点,便是畏水?
正待思量,河岸之上,则突然传来柳淑吼声,“来人,来人啊!瑞王侧妃杀了太子妃,此际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这话隐约入得耳里,令凤紫心生冷讽。心狠手辣之人啊,总是有法子来对付她的,不过这样也好,就让那女人唤吧,最好是将君黎渊,君若轩甚至国师都一并唤来,到时候,她云凤紫倒要看看,究竟是她柳淑能安然无恙,还是她云凤紫能安然无虞。
毕竟,她云凤紫可谓是能拥得摄政王府遗留大军的兵符之人,那君黎渊与君若轩皆是心心念念那兵符,又如何能让她就这么亡了?更何况,她如今身为瑞王府侧妃,只要她云凤紫被灌上刺杀太子妃罪责,而那作为她夫君的君若轩,更也是跑不掉,如此一来,凭君若轩那般吃不得亏得性子,一旦恼怒,还不得将这柳淑往死里整?
心思至此,一切皆变得极为通透。
奈何不久之后,纵是她强行努力憋气,此际,满身的窒息感似要让她整个人都撕裂一般,本能之下,她也只得稍稍将身子打平,缓缓站起。
这湖并不深,稍稍站起,便已能构着水面,从而可大肆呼吸。
透过周遭被她砸趴的荷叶,自也能瞧见那柳淑仍立在河岸,左手捂耳,脸颊鲜血淋漓,狰狞骇人。
她目光如刀,凌厉的朝河面扫视,则是片刻,她那阴冷的瞳孔,便正好迎上了凤紫的眼。
瞬时,二人四目相对,一人淡漠,一人则阴邪狠毒,柳淑瞳孔越是一缩,眼中戾气十足,脱口的嗓音也越发狰狞,“来人,快来人。”
几番的扯声叫喊之下,不久,便有众多宫奴与御林军围了过来。
“那贱婢杀了太子妃,咬了本妃,将她抓起来,抓起来!”癫狂恼怒的嗓音,阴冷重重。
在场侍奴皆被她这话震得满面惨白,发紧的目光朝柳淑那鲜血淋漓的侧脸望了一眼,急忙问:“太子侧妃,不知太子妃如何身在何处?”
“听不到吗!那贱婢杀了太子妃,还妄图杀本妃!太子妃已是丧命在礼宴之处,如今那贱婢竟还想逃,你们还不将她捉了,若让那贱婢逃脱,如此重责,你们担当得起?”
阴沉冷冽的嗓音一出,在场宫奴与御林军皆被她这话唬住。
片刻之际,便有数十名御林军陡然跳湖而来,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