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一天前,曹操收到了来自四贤老的邀请,约他一同去郊外涉猎。
在得知消息后,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都表明了态度——绝对不能去。
可是,曹操还是答应了,三日后会准时赴约。
而世间之事往往如此,好事很难凑到一起,而坏事往往接踵而至。
同一天,西边的军报到了。
在贾诩和沈容的辅助之下,张绣势如破竹,攻下了舞阴、南阳等地,大军继续东进。
而曹洪、曹休即便再擅长兵法,数量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最令人恼怒的,便是刘表的再次反悔,他竟然无视圣旨,又一次出兵援助张绣。
现在内外都是不安定的因素,即便不用曹操禀报,汉帝刘协也清楚有多么严峻。
但正是这时,才看出了一代帝王的沉稳。刘协对曹操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爱卿费心了。”
这并非是躲清闲,而是出于对曹操的信任。
他深知曹操对大局的掌控能力,自己根本没必要多说任何废话去平添他的压力,越是这时,自己越应当表示出轻松的态度。
有一个沉稳的帝王在身后,曹操才能放手去做。
而曹操,也确实没有令刘协失望。
即便知道此时皇城之内遍布杀机,曹操还是果断地从内地抽调了青州兵三万,在周恒的率领下火速前往支援。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某些极端的事件发生,曹操将自己的亲卫虎豹骑全部布防在了皇宫周围,只留下三百骑由曹真率领跟随自己左右。
这是对外的方案,至于对内,一众文武仍是各执己见。
以程昱为首的一众认为,既然无法摸清四贤老等人的计策,那便不如占据主动,直接将他们软禁起来或是干脆拿下。
而以荀攸为首的一众却意见不同,按照荀攸的说法,如果像程昱说的那般,或许可以解决眼下的危机,却也给人落下了口实。
关键在于,曹操已然答应了四贤老,并且约定了日期,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公达!你说不可将他们软禁,可有何高明之策?难道就让主公这么去亲身赴险么?”程昱说话时,已经有些激动了。
“仲德啊,我并未如此说,你且莫急。我是说,主公既然已与他们约定时日,若再更改必会打草惊蛇,我是怕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等防不胜防啊。”
“主公你也真是,为何要答应下来。”董昭此时也已经成为曹操幕僚中的一员,语气自然也随便地多。
“呵呵,正如公达所言。我若是不应,只怕他们会在这皇城中便动手。如今陛下方才安顿下来,我实在不愿再生变故。”
“可如今我等也不知他们究竟打算如何,甚至不知他们所备究竟是何物。”程昱说的,便是上次细作报回的那个“牙”。
“仲德,你到如今也未探明,那′牙′究竟是何物么?”董昭也有些着急了。
“陛下之前有命,外人不得擅入工部猎户营,便是安插了细作,也不得而知。我何尝不急!”程昱也是十分懊恼。
连对方用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怕是众人经历过的最懵的一战了。
“诸位大人,那是猎户营按照《天工图本》打造的对军陷阱——餮牙。”
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众人都立即顺着方向看去,甚至曹操都有些微微动容。
段轩!还有郭嘉、荀彧!
日夜兼程,他们终于即时赶到了。
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昔日军师,曹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总算是来了。”
段轩走到近前,单膝跪地,拱手回道:“主公,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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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里重聚的温馨不同,远在西边的战场那端,张绣的阵营中却产生了分歧。
矛盾的双方,竟然是贾诩和沈容。
上次邹璃涉险,徐媛在外面给足了贾诩面子,可回到自己府宅,她就差扑上去咬贾诩了。
愤怒,极度地愤怒。
一直与邹璃形影不离的徐媛,对她的感情比亲妹妹也不差。
既然已经和贾诩成了亲,她自然也没有了见外的必要,第一次,她在贾诩面前明确地表明了态度。
她现在越来越不认可沈容的做法,甚至有些不理解了。
其实不用她发飙,贾诩也是有些恼火。
沈容做事确实过于极端,现在贾诩甚至怀疑沈容一味要至曹操于死地的做法还是不是东南总堂的本意。
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张绣已然不能回头了。
曹操的亲子、爱将,都殒命于宛城,这道梁子已经解不开了。
而现在张绣虽然占据了主动,并且连战连胜,可一旦走错了方向,被曹操反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绣欠东南总堂、欠沈容的东西早已还清了,没必要再这样被利用下去了。
所以,在一次军议之时,贾诩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了停战休整的建议。
这当然不是真的,因为贾诩现在比沈容更着急,必须趁着曹操还未喘息、与刘表之盟尚且稳固之时将曹操击败。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试探沈容。
果然,沈容对于这样的建议极为反对。
也正是为此,双方终于将分歧摆到了明面上。
……
疲于防守的曹洪和曹休当然不会知道,现在的敌军也同样面临着崩溃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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