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雨穿过茂密的树叶击打在刘娰的脸上,使得刘娰渐渐有了知觉。他无力地睁开眼望着空中无数的雨丝,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拍打在脸上,泪水从眼角流出和着雨水流入地底。
刘娰疑惑地望向雾蒙蒙的山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不是七星龙渊在他即将坠地的一刻用剑气拖住了他,他怎么会只受一点轻微的擦伤呢?
伤口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有些疼痛,不过身体的疼痛与心灵比起来,刘娰更愿意死去。在山顶从击杀宋军开始到坠崖,刘娰的记忆模糊不清,可是惠妃在他眼前死去情景是历历在目。
刘娰侧头看了一眼,在周围是被落石砸断的树枝,在碎石和树枝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看着这些人的尸体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对他而言这些人死有余辜。
忽然一个粉红色霓裳进入刘娰的眼中,那是一个熟悉的熟悉的身影,使得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虚弱地呼喊道,“母妃……母妃……”
声音很小,小到就连雨滴击打树叶的声音都比它大。
过了许久,刘娰才有了气力从原地爬起便立刻跑了过去。
雨水浸湿了惠妃的衣裳,也是的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冰冷。刘娰紧抱着她,无论怎样的摇晃,怎样的呼唤她都没有再醒来。
啊——
刘娰仰天怒吼着,最后悲伤、不舍地埋葬了惠妃还有他最忠心的下人李喜。
数日后……
刘娰颓废地游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高贵与优雅。衣服的质地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已经是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而且上面沾满了尘土。他头顶的玉质发套已不见,发型凌乱不堪,再加上许久没有清洗,使得许多凝在一起,看上去形同乞丐一般。
现在对刘娰而言,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或许是永远在他后背的七星龙渊剑。
刘娰穿行在不息的人群,忽然他停了下来侧头望去,那是一间包子铺,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包子铺的老板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每当老板打开蒸笼盖,包子上的腾腾热气升起,包子的香气也随之飘进刘娰的鼻中,使得刘娰本是饥饿的肚子更加难耐。其实刘娰很想上前买上几个,奈何现在的他囊中羞涩。
刘娰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在包子铺钱站了许久,眼神犹豫不决,像是在内心纠结、挣扎,终于他一咬牙走上前去,“老板……”
“快走……快走……”包子铺老板见刘娰走了过来,赶紧走出来将刘娰推了出去,“臭要饭的,别挡着我做生意。”
刘娰就像乞丐一般被赶了出来,他似乎感觉到周围无数异样的目光向他看来,使得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快速离开了包子铺。
“恩……你的样子不像是乞丐吧?”
刘娰走出没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甜美的女生,开始他并不确定是在叫他,可是当他停下用余光扫视四周后发现,匆匆的行人中也仅有他一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于是他转身问道,“你是在问我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名叫雨澈,年方二十样子。
雨澈身着浅粉衣裙,长及拽地,显现出一副清新淡雅的样。淡紫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细腰以云带约束,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着红蕴。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些许的俏皮。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有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
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她给人以天真烂漫的神色,但在那冰蓝色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丝的忧伤。
她的气质与北汉皇宫中的高贵不同,天真中带着些许成熟,笑容中带有些许的忧伤,懒散中又带有些许的优雅,总是刘娰是看得入神了,竟然没有听见她在说,“周围除了你,还有谁看起来更像乞丐呢?”
刘娰恍然回神,“额?”
“好了,别再看了。”雨澈察觉到刘娰不寻常的目光,羞涩地侧过了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娰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问题?什么问题?”
“你不是乞丐吧?”雨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不是,当然不是。”
“那刚刚我怎么看见你从包子铺里被赶出来呢?”雨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很饿想要施舍一个馒头啊?”
“一定是你看错了,况且我怎么会去乞舍呢?”刘娰心虚地回答道,可就是他刚一回答完,他那肚子就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雨澈听到这叫身后掩面“呵呵”笑了起来,“跟我走吧,我请你吃饭。”
雨澈走出一段,刘娰依旧在原地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