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馨儿长大的地方,她为什么不应该回来?”包易斯不知这六年与阎玉佳是怎么过来的,他身子一跌,坐到沙发上,整个人一下子颓废了许多,“在我认为,没有时间治愈不了的伤痛,可是齐阎却用他的方式,于馨儿每年生日时让我重温与馨儿生活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我多么地想淡忘有关她的一切,却发现自己脑子有关她的记忆反而更加清晰了。”
阎玉佳见包易斯控制不住地咳了两声,按通内线叫了杯温水,很快,秘书端了一杯温水进来,这个秘书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她安排给包易斯的。
她从秘书手里接过来,眼神示意秘书离开,然后亲自递给包易斯,“为了孩子,你多少注意一点,别再抽烟了。”
“你管我。”包易斯接过水没喝,又放到了茶几上。
“你一天抽两三盒烟,再这样下去身子非垮了不可!”她抚一下肚子,难过地咽一口气,“易斯,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打掉,我不想你觉得我是拿孩子拴住你的人。”
“你想给我生孩子吗?”包易斯反问她一句。
“当然想。”阎玉佳不假思索,“我甚至想过等孩子生下来后,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做个单亲妈妈,把对你的爱全寄予孩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单亲妈妈的,这六年来是你陪着我,照顾我,帮我打理公司,帮我照顾父母,于情于理,我都该对你负起责任来。”包易斯看着阎玉佳,话说得没什么温度。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阎玉佳苦涩一笑。
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目光落到屏幕上,便不再移开。
六年了,她将包氏当成自己的公司打理,承担起包易斯所有的职责,从看不懂一份简单的财务报表到决策公司大小事务,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强人。
骆威尔说她傻,等了她三年,终于熬不住家里人的催促娶了他父亲同僚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她无名无份地跟着包易斯,所有的抱怨止于繁忙的工作,连平时看她不顺眼的阎玉川都对她改变了态度,说她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
也许吧……
包易斯没再说话,也不知道在得知包馨儿回到旧金山后,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包傅舍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几乎没有看到靠在沙发上发呆的儿子。
“玉佳,不好了,你伯母失踪了,昨天晚上就不见了,可是院方现在才告诉我,这帮不负责任的东西!”他爆粗口。
“那家医院是旧金山服务最好,管理最到位的精神病医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见一个大活人!”阎玉佳的手死死地按着鼠标,沉思几秒,目光下意识看向包易斯,“齐阎带着包馨儿刚回旧金山,伯母就失踪了,这也太赶巧了吧。”
包易斯二话没说,“腾”一下起身,朝门口走,包傅舍这才注意到儿子,心底一惊,急忙追过去。
“你疯了,你去哪儿?”包傅舍死死拽住儿子的胳膊。
“我去找齐阎。”包易斯那样子,不知又在想什么。
包傅舍与阎玉佳脸色同时一沉。
“我看你是去找包馨儿吧,那个女人不回来还好,一回来我们家就鸡犬不宁,那场爆炸怎么就没要了她的贱命!”包傅舍眸光近乎可以杀人,如果包馨儿在他面前,他真的会一把掐死她的!
“父亲,你——”包易斯控制不住地摇头,父亲每每提及包馨儿便是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样子,他实在想不通父亲为什么如此痛恨包馨儿,仅仅是因为他为了救包馨儿,而残废过双腿么……
显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只是他现在才注意到父亲的异常!
“我想请齐阎帮忙找回母亲,毕竟旧金山是他齐泰会的天下。”掩下眼底的探究,包易斯嗓音轻淡地说道。
“儿子,你也太天真了吧,如果齐阎抓走了你母亲,那么你去找他,不正中他下怀?”包傅舍担忧的神情泛着一丝精明。
包易斯一愁莫展。
包傅舍沉吟几秒,然后凑到包易斯耳边,轻声说,“你现在就去找骆威尔,就说齐阎绑你母亲,有人证。”
“谁是人证?”包易斯蹙眉。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事不宜迟!”他一把将包易斯推出门外。
阎玉佳听到包傅舍嘴里说出的”骆威尔”三个字,浑身一阵恶寒,“伯父,你要做什么,骆威尔未必会帮易斯。”
“帮不帮咱们走着瞧,你就不要管了。”扔下一句话,包傅舍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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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景庄园,西楼书房。
包馨儿坐着轮椅趴在窗台前,看向后坡的方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她很好奇,可却不敢询问齐阎,一来怕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二来,如果齐阎还没有查清,又会很失落。
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三四通后,她才有所察觉,一看来电号码,马上接听——
“喂,齐阎,我……”
“不好意思馨儿,早起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扰,奉上一个香吻就离开了,今晚一定好好陪你。”
帝克集团会议中场,秘书递给齐阎手机,他只是瞄了一眼未接来电,竟丢下四五十号公司高层离开了会议室,终于在打了好几通电话后接通,听到包馨儿声音的一瞬,齐阎的语气竟意外的有些激动。
随后跟出来的秘书听到齐阎那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