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无双,木亦寒神色有些悲痛,饮酒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公孙南撇嘴闷着脑袋道:“世间男儿若是都学你这般痴情,青楼早就开不下去了。”
木亦寒失笑道:“关我什么事?”
“是是,不关你大丞相的事,可是这两日后,你就逃不掉了吧?帝王已经下令,两日后将让顾家,苏家,南宫家三家的女儿入住相府,我看你是没法讨得清静了。”
斟酒的手微微一顿,木亦寒正色道:“苏家为御使大夫,权力不在我之下,苏平那个老头子,行事一向古怪,听说苏瑾虽是他的义女,可极受他疼爱,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南宫家为太尉,重兵力,深得帝王信任,南宫运老谋深算,城府太深,又是帝王的舅舅,恐怕她那女儿嫁来,我相府,绝不会有安宁之日。”
公孙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而又拍案叫道:“还有顾家呢?听说此次入相府的是顾家二小姐,可我只知道顾家有一位顾从灵小姐,那这二小姐嘛……”
见木亦寒丝毫不关心的样子,公孙南好奇道:“你知道?”
“不知道。”
青雀趴在窗台上,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声声欢呼声此起彼长,好不热闹。
平姑从外面端来早已准备好的华美锦裳,丝丝线线,似金缕缠绕,青雀只凝了一眼,心里就有些震撼,这只是一个进相府的过场,怎么衣裳就准备的如此华丽?更何况,这是丞相,而不是帝王。
见青雀发愣,平姑倒是高兴的很,连忙唤了好几声,才把青雀唤醒来,以为她也是惊于这衣裳的华美,赞叹道:“小姐你看,这针针线线,极为细腻,手感丝滑,哪是我们穿的这些衣裳能比的?”
青雀此时顾不得回答平姑,手轻轻抚上锦裳,满腹思量,帝王为王,丞相为臣,怎么这次不过是丞相娶个夫人,就如此大阵势,难道真如外界传言,帝王极为看重丞相吗?
“小姐,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换裳啊,虽说这不是娶亲,可也胜似娶亲啊,你听外面多热闹。”
青雀张开了双臂,任由着平姑摆弄,她只是盯着锦裳默然不语,听说丞相为人平和,极富才华,满腹治国之论,颇得帝王深意。也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人。
平姑为她梳了花冠,将秀发全部绾起来,显得整个人精神许多,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气色,青雀摸了摸后脑勺,不自然的转动脑袋抱怨道:“这也太重了吧,平姑,换一个吧。”
“这怎么能换啊?”
平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接着给青雀整理衣裳,略带缅怀道:“这也算是嫁人吧,诶,十几年前我陪着夫人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十几年后,要随着你离开这里了。”
“平姑……”
“你长大了,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了,平姑啊,感到欣慰。”
青雀鼻子一酸,那种感觉难受极了,她扬起头,故作高兴道:“好了,平姑,你还催我呢,快点吧。”
“好嘞。”
想比起玉苑的热闹,曼园这边冷清的很,几乎听不到说话声,房内,顾从灵坐在铜镜前,双目无神的望着铜镜里消瘦的自己,满心苍凉。
前不久,她还欢喜自己将要成为丞相夫人,可一转眼,美梦就如同过眼云烟,连在手掌上停留半分都未曾,她如今如同失了线的木偶,不喜不悲。
“吱呀”一声,门被春娟慢慢推开,她望着里面昏暗一片,轻声道:“大小姐,夫人来了。”
顾从灵没有吭声,也没有动,春娟顿了顿,又道:“芸娘手里端着新裳,估计是给小姐送来的,我瞧那料子还挺好,恐怕夫人是为了……”
听到这里顾从灵才有点回神,她僵硬的转过头,眼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期盼,问道:“为了什么?”
春娟咽了咽,声音越来越小:“听夫人说,她绝不会让玉苑那位进相府。”
“哐当。”
顾从灵猛地起身,带翻了一个胭脂盒,双手紧紧抓住春娟的肩膀,满脸的不置信,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顾从灵变得激动,面容也有些骇人,春娟心里满是怯意,她看也不敢看顾从灵,双脚不自觉的往后微退着,结结巴巴的说:“夫人……夫人让你赶快……把这衣裳换了。”
顾从灵这才抬眼看向那件安安静静躺着的红裳,一时间,脑海里灵光一现,她明白了,原来是母亲要她跟顾青雀来个偷梁换柱,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相府,而顾青雀……
一想到顾青雀,顾从灵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凭什么为了一个刚刚回来,见不得光的顾家小姐,就要她舍弃挚爱?她顾从灵的心可没这么软。
手指轻轻抚上红裳,一抹艳丽的笑自她嘴角散开来。
微风轻拂窗棂,树叶跟着和声,玉苑里四处都是欢笑声,好不热闹,青雀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已经梳妆完毕,下一步,该是去前堂拜别父亲了。
她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跳动的情绪,正要叫平姑一同前往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切可收拾完毕?”说完,又径直走到青雀的房间,乍看一眼,她稍一愣住,果然是人要金装,这打扮之下,哪里还像一个普通的小姐,眉宇间自带了一种异于常人的秀丽,一双眼眸,更是勾人心魂。
心里冷哼一声,这样的人,自然是留不得。
“大娘怎么来了?”青雀见她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