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霍丹晨两人边跑边交谈:“师兄,你名字叫蒋平?”
“是呀,你叫……?”
“我叫霍丹晨。听师兄口音,似是北方人?”
“我家在北京城。”
“北京城?哎呀,原来你是从都城来的!”
“呵呵。”
“你家大人怎么没送你来泰山寺呢?你是一个人来泰山寺的吗?”
“不,是我的师父托一个认识的泰山道士带我来的。”
“原来如此!”
“你呢?怎么也没见你的亲人陪你来?”
“我爹爹过世了,我娘……现在改嫁人了。我……不喜欢现在的新爹,所以就一个人跑来泰山了。”
蒋平微微一惊,瞟了他一眼。
霍丹晨似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忽然加快步伐,抢到蒋平前边几步。
蒋平看着他孤独瘦小的背影,摇了摇头,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小跑了一会,后面的师兄弟们便陆续赶上了他们。
蒋平混在众人中间,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又奔一阵后,忽闻哗啦啦水声聒耳,竟已到了泰山带河边。
蒋平虽未出全力,但还是累得两腿发酸,脸上的汗好似黄豆一般往下直流,见几名弟子都软倒在小河边草地中休息,于是也坐下来稍息。
霍丹晨虽然没有再找他说话,但却默默地在他斜前方几步远处蹲下来。取出一条手绢,在清凉的河水里搓洗几下后,又用手绢擦了一把脸和颈项,然后才坐倒在草地中。
蒋平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耳朵、后颈皮肤很白净光滑,不禁暗想:“他以前的家境一定很不错,说不定是个公子哥儿。”
他本不惯主动与人交谈,猜出对方可能是公子哥出身后,无形中便生出几分自卑之心,更不会主动找对方说话了。
不知是因为彼此都还不熟,还是因为跑累了的缘故,六名年轻弟子谁也没有说话,大家散坐于带河边青茸茸的草地中,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带河。芳草青青,流水潺潺,烟霞渺渺,松柏森森,山禽聒聒,细犬嘹嘹,几只蝴蝶在草地中、水面上、野花间飞来飞去。一阵风吹过,花木哗啦啦直响,风中隐隐有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
大家静坐了一会后,昨日“屁股先落到床位上”的高大弟子杨哲云突然站起来,上前几步,解开裤子,大煞风景地朝小河里撒尿!
霍丹晨见状立即站起来,怒冲冲离去。
蒋平与其他几名弟子也对杨哲云粗鲁的行为甚为不满,但因对方身子长大魁武,都敢怒而不敢言。纷纷站起,展开轻功,向山上奔去。
结果这次“比赛”的名次,除了周敬芳、公孙有乐两名弟子是“飞毛腿”外,其余人都表现平平。蒋平名次是第九名,霍丹晨是第七名。粗鲁不堪的杨哲云山大无柴,名列倒数第一!
虽然大半人都故意未尽全力,但来回一趟毕竟也甚不易,跑回山门时都累得满头大汗,所以清空也就未能发现弟子们这个小秘密。
大家稍事休息后,清空便带领四十七名弟子前往香积堂吃早饭。路上清空对众弟子说道:“今日不用练功了,你们吃过早饭后,要下山买脚盆、手帕以及别的日常用品的,可以趁今日机会去山下小镇上上买。从明日开始,未经我的允许,你们任何人都不得随意下山。”
大家虽是来学武艺或者道术的,但毕竟大半还是少年,都较贪玩,听说今日不用练功,可以下山去玩耍,都甚欢喜。纷纷说道:
“我要去买一只洗脸盆。”
“我去买两个小木盆,一个洗脚,一个洗脸。”
“天气热起来了,所带的衣裳穿起来已显厚了,还得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说话间,到了香积堂。只见门外空坝中到处是正在吃饭的俗家弟子。进堂后大家都是一惊,只见里面宽敞得出奇,竟可同时容纳上百人吃饭!
由二十张方桌拼连而成的三排长桌子后已坐满了俗家弟子,其中也有少数是这次新招的俗家弟子,黑压压的一大片,场面颇为壮观。
但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么多人同时吃饭,大堂里却非常安静,除了偶尔发出几声碗碟碰撞的轻响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虽然泰山派掌门苦难真人希望全观弟子都跟他一样,不要太讲究饮食,但泰山毕竟是五岳之首,香火鼎盛,所得布施也比泰山上面的其他一些小门派要丰厚,故所开伙食也比别的道观和寺院要好得多。
今日香积堂火工们所供早餐是:锅贴、大米粥、春卷、萝卜羔、咸菜、白面馒头。
虽然没有晕菜,但弟子们刚累得全身发酸,见到这些素菜都还精致,均很满意。
蒋平要了一碗稀饭、三只白面馒头后正要转身离开,却听那名火工师傅说道:“你还没给铜板呢!”
蒋平诧道:“还要给钱?”
火工师傅怪眼一翻,唾沫横飞地说道:“你当这是布施,吃白食么?”
旁边几名弟子都笑起来。
清空道:“昨日不是讲得很明白了么?本观虽不收取你们这三个月的学金,但这三个月的生活却不能免。否则泰山派也承受不起!昨天因为是你们上山第一日,掌门才特意打招呼免费的。”
原来这些话苦文真人昨日便已对大家讲清楚了,但蒋平其时神思已飞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去了,故未听见。蒋平听了窘得脸红到耳根,忙会了帐走开。
因为泰山派俗家弟子太多,香积堂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