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秦川溜走时。此地距云州城不过几十里,一行人及到下午便能抵达,若是等到进了城,溜走的机会大减不说还有可能碰上一些不愿碰到的人,是以秦川不再犹豫。
晚间众人露营在野地,睡到半夜,秦川悄悄起身,将简单写好的字条压在枕下,接着出了帐篷佯装外出解手,走了一段距离后,瞧着四下无人,便悄无声息的遛了去。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又吃又住的跟人家混了好几天,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最后只能留下字条,简单的写明缘由,求个心安罢。
晚间月光十分暗淡,秦川一路疾走,深一脚浅一脚,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了,反正是一条道走到黑就是了,好在他那把捡来的长剑还顺手带着。出门在外兵器不离手实属正常,再说又是野外,野兽时常出没,是以秦川拎着长剑去解手还真没引起什么怀疑。此时秦川孤身而去,有把兵刃在手里,胆气着实壮了不少,哪怕突然冒出来一头野兽他也能收拾得了,若是让他赤手空拳,以他现在这两下子,就算是能赢也得添两个口子。
一夜疾驰,秦川也只休息了两次。眼见天色大亮,太阳都已经露出了头,他也终于可以停下脚,好好的休息一会了。
四处寻了一圈,报了一大堆枯枝回来。又敛了一堆干草枯叶,选了一根细长木棍的拎在手里,然后,然后···钻木取火。
三分钟···五分钟···在秦川觉得自己的两只手都要着了的时候,终于有一点青烟徐徐的升了起来···
生着了火,不断的往火堆里加着干树杈,等到火势减弱,已经只剩下一片红红的木炭时,秦川这才把捡来的十几个的野鸡蛋,裹好了泥巴扔了进去。
听说吃早饭时,凉水和烧鸡蛋更配哦!躺在草地上,秦川一打嗝都是一股臭鸡蛋味。他感觉这些鸡蛋已经在他胃里发酵了,但愿不要拉肚子才好。
休息了一会,草地上湿气有些重,秦川没有久留,辩看了下方向,重新启程。他的目的地当然也是云州城,这百八十里算得上城市的也就是这了,他要是不想天天钻木取火吃烧鸡蛋,还是早点进城才是正理。至于云香宫的娘们和陆浩铭一行人尽力躲着点就是了,他就不信自己衰成那样,那么大个地方藏个人都藏不住。距离他们说的什么‘盛会’还有半个多月,撑死了自己也就是小心一个月罢了,等他们都走了,老子再怎么晃荡谁能认识我?
打定了主意,秦川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向前走去。只要方向没错,走什么大路小路都无所谓,反正他也闲着没事。
就这么游荡了一上午,在遇到一个猎户后才由其指引来到大路上,而据这猎户说,此地距离州城还有三十里左右。秦川不由得一声哀叹,实在不愿意走了,光靠这两条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不,前几天买的布靴现在眼看又要‘露头’了。命苦啊,这要是有匹马,不,给头驴也行啊!
日头渐正,秦川正走的腿软,忽然看见远处路边有一个支起来的棚子,后面还连了三间土舍。棚子边上,一根立起来的木杆顶上酒旗飘扬。风吹日晒,这旗子早已没了之前的颜色,变得灰蒙蒙的,连上面那个硕大的‘酒’字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一见到这酒舍,秦川心里便开了花。这几天来匆匆赶路,路上又没个像样的镇子,遇到几个野店,自己这一行那么多人,一人连口肉都分不着就把店里的饭菜吃了个底掉。几天下来,秦川啃大饼啃的胃都直泛酸水。现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个酒铺,他能不乐么。
背着长剑一溜烟似的‘杀’了过去···
棚子下放了四张桌子,靠在门口的一桌五个男子正在囫囵的吃喝着,不时高声嬉闹一番。几人身材年龄各异,一身短打,衣着有些粗陋。桌上、腿侧放置着兵器,似是江湖中人。屋内略显宽绰,七八张方桌配着横条凳摆在两侧,中间是一条过道直通柜台和一旁后厨。柜台上摆着大大小小四五个酒坛和一个泛着油光的算盘。厨房的门框上则挂了半面门帘,透过门帘,隐隐能看到里面映出的微弱的火光。
秦川大步奔到屋内,此刻他这腿也不酸了脚也不疼了,满脑子念头都是酒和肉。
“酒保、小二···来人、赶紧的···”秦川找张桌子坐下身,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来了···来了,客官。”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厨传了出来。接着门帘一动,一道窈窕的身影显露出来。
“呦呵!”看到来人秦川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万万没想到酒铺里的小二竟是个年轻的女子。要知道此时男女大防严密,这些日子他已经领会到了一些。就是江湖女子不拘小节,也绝不会和男子太过亲近,何况寻常人家。女子未到出嫁时极少抛投露面,哪有出来做小二的道理?往来行人龙蛇混杂,就不怕被占了便宜去?
“客官,恁要吃点什么?”少女在秦川身边亭亭而立,脆生生的说道。
打眼观瞧,只见这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腰间围了一条灰色的围裙,衣衫虽然有些破旧却浆洗的很干净,丝毫不似寻常店铺里跑堂的那般满身油污。满头秀发被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额头上的一小块,脸上不知是蹭的还是熏得,乌漆漆的一道一道,虽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见那精致的五官也猜得出,长得绝不会太差。
“呵呵,我也不知道你这店里有什么好吃的,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