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绿意盈盈,绵绵的暑意被郁郁葱葱的林子遮去了一二。绿树红花的掩映之间,三四个人影穿梭于密林之中,在炙热的烘烤下,各个皮肤上都淌着一层淋漓的热汗。
黎娅扎着丸子头,不时掸开垂落鬓角的发丝,低声喘气,眼里尽是疲意。走在她身侧的楼微澜也不轻松,随手撑着一棵树,呼吸略显凌乱,她歇下脚步道,“爷爷到底让咱们在这里找什么呀?”
深山密林间,树荫半笼,只有聒聒的蝉鸣回应,一声复一声,声嘶力竭。
关于这个问题,即便自诩天才高智商的傅君亦也得不出答案。用他的话解释,纵是他智商拔群也扛不住爷爷心思万千。
诚然,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蜜月归来的傅君亦夫妇,结束暑期实习的黎娅,以及请假前来的傅亦欢,没有一个人猜得透爷爷的心思。苦心孤诣编造了个理由把大家骗回来,饭还没吃就把他们赶到这破林子里找东西,暑气炎炎,热汗淋漓,林子这么大,谁也没找到个所以然出来。
真正是老人心,海底针。
傅亦欢往前走了几步,顿住脚步往回走,搀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黎娅,担忧的目光温润如水,目不转睛地落在她身上,轻声问她,“累了吧,你在这里歇着,我和傅君亦再找找。”
正心疼老婆的傅君亦闻声十分不满,“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呀,你自己一个人不行么!”
傅亦欢没答话,完全将傅君亦视作了空气。
黎娅揩拭掉额头的汗渍,舔了舔嘴唇,企图将被烈日炙烤得干涸枯裂的唇瓣润湿,傅亦欢无奈地抿唇,取出身后登山包中的水,无视掉黎娅伸手接过的动作,自顾自地拧开瓶盖,将水倾倒在盖子中,他用手指蘸着水画着圆弧在黎娅唇边流连,偏不肯将水喂入黎娅口中。
如露水般澄澈的水珠触及舌尖,勾起喉中干渴的追求,黎娅细长的眼睛微眯,不怀好意地瞅向傅亦欢,见他眼神中满是玩味,一把拍开他的手,“无聊。”
自顾自的起身,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热的天气就应该在家吹着空调玩游戏,哪儿根筋抽了居然跑到这深山野林里,还跟着个野男人。”
又从正宫变野男人了……傅亦欢抽了抽嘴角,恭敬地递上水,作认输状。黎娅昂着头接过水,视线高抬,满脸得意之色。清澈的水流滑过喉咙,抚平喉咙中的干热,舒适得让黎娅情不自禁地眯上眼。有句话道,“酒足饭饱思□□”,黎娅此时虽算不得酒足饭饱,但舒适之下却起戏谑之心,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端着架子唤道,“小欢子……”
傅亦欢抽了抽嘴角,长期以来的摧残已经让他对类似的称呼产生了抗体,即便是“欢欢”也引不起他的任何反应,更不用说这有损尊严的“小欢子”,应声是不会的,他有另外的方法哄女朋友。
本是个情侣间的嬉戏,谁也没料到居然真的有人回应了“小欢子”这个称呼,傅亦欢很确定不是自己,那是——
密林深处,一只毛绒绒探出头,似乎是为了回应黎娅的呼唤,一摇一晃朝着黎娅跑来,那乖巧听话的模样像极了傅亦欢家中那只名为“欢欢”的萨摩耶,他刚欲拦住某只企图染指他女友的狐狸,就见一直不见踪迹的爷爷也不知道从哪儿里蹿中,兴奋地唤着“小欢子”,朝小狐狸扑去。
那景象,如果忽视当事人的名字,傅亦欢也许能够笑得出来。
某些人就不像傅亦欢这样无奈且无语了,黎娅掩着嘴也掩不住满脸的笑意,更不用说某个不加掩饰张狂大笑的傅君亦了。他笑得正欢,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股恶寒从脊梁刮过……
如寒流过境。
朝傅亦欢看过去,他表情淡淡,看向爷爷的位置,目光浅浅,看不出究竟。
在所有人诧异不解略带疑惑的目光里,爷爷一把将小狐狸抱入怀中,招呼被他发配来林子的四人打道回府,一边走,爷爷一边解开大家的疑惑,“这只小狐狸,我给他起名‘小欢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爷爷满脸骄傲。
傅亦欢扯了扯嘴角,“并没有。”
“你说啥?”爷爷拉长嗓子发问。
“什么也没说。”
见傅亦欢被爷爷呛住,傅君亦心情更是愉悦,满脸笑意一路上都没断过,即便遭遇傅亦欢频频侧目他也不知收敛。
就听爷爷接着道,“哦还有只小可爱我给他取名‘小君子’,怎么样喜不喜欢?”爷爷探头看向傅君亦。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傅君亦笑意顿住,扯了扯嘴角,一脸不情愿地应道,“喜欢,喜欢。”喜欢个毛线啊喜欢。
爷爷的话并没有到此结束,他抚摸着小狐狸的皮毛,念念有词,“这只小狐狸呢,是我给欢欢你们未来孩子准备的童养媳。”
“噗——”
“爷爷,恕我直言,建国之后不能成精。”黎娅一本正经地纠正,更何况孩子这种……她还没毕业呢!现在就想孩子这种事情,实在有点言之过早吧。
冷不防想起傅亦欢的母亲,听她提起这个顾虑只失望了一瞬,很快便眸光透亮,兴奋不已地说,“不早不早,现在提前生了孩子找工作都方便许多,考研部分学校还有加分政策呢!”
她暗暗在心中腹徘:阿姨你研究地真透彻。
爷爷也是片刻的失望,很快便调整心态,想要再说,尚未开口便被傅亦欢打断,“还有,爷爷你这个狐狸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