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的太匆忙。单仁看时间来不及了,在刚点完餐后,就拉上仍在等饭吃的贺存心,一起到了善人一号舰三层的会客厅。
“我饿了。”贺存心不满地说。
“我也饿了,祖宗。不过有什么办法,世界都要毁灭了啊。”单仁坐上了可以随着体态自动调节形状的沙发上,等待客人被待客用的机器人迎接进来。
贺存心也坐下,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他们来找你干什么?”
“按照通常的情况……返古者的委托一般都是考古活动或者文物鉴定,这样的委托很容易完成,没什么难度。而不食者的委托大多数都是从屠宰场中解救濒临灭种的动物什么的,这也不算难。”不过这两个主一起……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委托?”贺存心瞟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还接私活。善人集团的利润还不够你花吗?”
单仁扁了扁嘴,“集团的利润哪儿有给我的?除了给员工发工资以外,全都去拯救世界了好吗?难道你没发现我是个活在食物链低端的老板吗?”
“所以……”贺存心微微皱了下眉,“你还真的是在做慈善?”
“喂,”单仁苦笑,“你都调查我两年半了,不会才得出这个结论吧。”
贺存心收回目光,“哼”了一声,又眯上了眼睛。
单仁叹了口气。无论外界相信与否,善人集团的全部利润除了维护舰队的正常运作以外,都会直接被转入善人慈善的公共账户中作为活动经费,他本人是没有任何工资的。因此他这个老板如果不出来接点私活,恐怕连饭也要吃不上了。
于是,他除了拥有庞大的商业集团以外,还经营着类似人们常说的雇佣兵或者赏金猎人的工作,不过他更喜欢称之为万事屋。这个名称更时髦,也更用户友好一点。
贺存心忽然睁开了眼睛,稍微直起了上身,“我要一个光脑。”
“你想做什么?”
“玩游戏。”
单仁的手指敲着沙发背,“不,不,大黑。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听顾客的委托内容。再说了,返古者不是个非法组织嘛,作为正义的使者,难道你不应——”
“我对他们没兴趣。”贺存心朝他伸出手来,“我要一个光脑,帮我安装上最新版本的‘精准跃迁’。”
精准跃迁是一款非常丧心病狂的小众游戏,模拟的是跃迁技术刚出现时,还需要根据恒星相对位置人工计算跃迁理想点与距离的时代,玩家应在规定时间算出理想点坐标和精确到米的理想距离。这款游戏需要极强的心算能力、注意力、耐心和直觉,因此被大多数人敬而远之。没想到贺存心居然会玩这个?
还是说,这只是个托词?
这只猫的黑客技术不是一般的好,万一交给他一个光脑,他把手环给黑掉了逃出去怎么办?
贺存心仍然锲而不舍地伸着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尽头。单仁纠结片刻,还是找来机器人,给他拿来了一个专用来打游戏的光脑,“小心哦,如果你想打什么主意,我立刻就会知道。”
贺存心拿到光脑,下载了“精准跃迁”,经过一段复杂的安装过程之后,登了进去,并立刻进入状态,头也不抬地开始繁复的计算。
他的样子看起来相当认真,真不知道这破游戏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单仁又看他玩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掏了掏耳朵,集中注意想道:“假维斯,帮我盯好船上的电力系统、重力系统、通讯系统,还有大黑的手环和五楼停泊区的影子号,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客人终于到了。一个穿着唐装上衣配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手上拿着文明棍的男人走了进来,向单仁拱手行礼,“单先生,久违。”
这位衣着古怪的男子就是返古者的领袖,拥有一个中二到已经停药的名字叫轩辕凯撒颛顼桀,据说这是他自己起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单仁真该单为这个这个名字多收他五千块服务费。
这位轩辕凯撒颛顼桀今天的造型更加诡异了,据说他还代表着返古者内部最高的审美水准和考据水平。单仁死命忍着不笑,与他握手,“久违久违,轩辕先生别来无恙啊。”
轩辕和他的关系还算可以。返古者以崇尚并设法恢复古代价值观和生活为宗旨,而他们所希望还原的古代,由于大量原始资料的流失,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让人不禁捏把汗。因此,单仁这个土生土长的二十一世纪古人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活标本,常常给他们提供可靠的关于古代的资料,因而被他们单方面认定为返古运动的铁杆支持者。
他落座后不久,又有两个女人结伴而入。其中那个手上拿着营养袋的是不食者的老大,另一个单仁觉得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叫假维斯扫描了她的面部,发现她是环境主义运动的领袖。她们应该是搭成同一艘星舰来的。环境论者与不食者的理论有一些相通之处,两人虽然有意见不合的地方,但想必不会大打出手。
四大运动就只剩下人本论者缺席了。两位女士落座之后,轩辕仍没有开口谈正事的打算,看起来他们确实在等什么人。果然,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身材瘦弱的矮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一副厌世的臭屁表情,看起来和某只正在玩耍的黑猫倒是有相似之处。
“你来晚了。”轩辕皱眉。与善人一号接驳的星舰只有两艘,想必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