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泽连日赴宴,感觉身心俱疲。饭桌上交流感情的习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传统。一上饭桌就免不了推杯换盏,互相灌酒。
不要以为读书人斯文就不会灌酒了,读书人之间不过是给喝酒披上一层斯文的皮子罢了,冠冕堂皇的灌酒。当然也有人真斯文,不会强人所难。可大多数人在宴席上少不得借机闹腾一下。
秦嘉泽一大早起来就没精神,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昨日同科举子聚会,秦嘉泽这个伯府少爷少不得被拉出去遛遛,喝了不少的酒。早上起来头痛的不行,这会儿在院子里透透气。感觉舒服了不少,正舒坦着呢。杨叶来禀报,白少爷来了!
秦嘉泽也懒得起来去迎接,只吩咐带人进来就行。
白子芳一进院子就看到没个形状的秦嘉泽坐着,心下好笑忍不住说道,“阿泽,这一大早你就这个架势,是干什么呢?难得见你如此不在乎礼仪。”
秦嘉泽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指指凳子,示意他坐下。“昨日酒喝多了,头疼的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幅样子,怕什么丢人。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昨日宴会上也没跟你多说。白家的事情了了没?”
白子芳撩起衣摆坐下,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甜甜嘴儿,方才说道,“呵!说清楚了,我正式搬出白家,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三个铺子,一个百亩的小庄子,一处房产,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哦,还有五千两银子!
白家产业的九牛一毛,不过能顺顺利利的出来,我也知足了。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我叔叔这精明人儿竟然这么痛快的放我这个举人老爷离开白家,不想把我利用个干净!”说罢自嘲一笑。
秦嘉泽微微眯着眼睛想了想,私下里想了许久,还真相出一个可能来。白平跃对这个儿子,不至于一丝感情也没有。但如果这个儿子还有用处,他一个连自己都能利用的商人,绝不会就这么干脆的放儿子离开。
除非白家有大事情发生了,比如卷入了朝廷的争斗里。白平跃的现在的岳家可是官员,官商结合图的不就是银子吗!现在朝上半数官员都站了队,或许那位知府也进了某一方阵营。
白平跃是不得不入局中,但他不敢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干脆与这个名义上的侄子,实际上的儿子分家。以免到时候被一锅端了,如此好歹给白家留个人在。
秦嘉泽为什么会想到这里,还是因为知道白家的事情后,特地向大伯和英钰打听的。秦嘉泽看了看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悠闲吃着葡萄的朋友。默默地把这些厉害关系压在心底,罢了,就算白子芳知道又能如何呢?他也不能让白平跃收手,如果白家真有个万一,小白多帮衬一些也就是了。
白子芳看着发愣的秦嘉泽,一颗葡萄扔过去,“嘿,我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坐着呢,你发什么呆啊。”
秦嘉泽把仍在身上的葡萄放到桌子上,直起身来说道,“说吧,有什么事儿。看你这么半天也不说真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哈哈哈,还是阿泽了解我。”白子芳嘿嘿一笑,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凑近了说道,“阿泽啊,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如何啊!你看,在府城老是东请西邀的,不好推脱,你也烦了不是。不如我们结伴出去转转,看看山见见水,开阔一下眼界吗?”
这想法倒是很合心意,一时半会儿的不想去书院,自己也有出游的打算,有人作伴走一程也好。
秦嘉泽点点头,对白子芳说道,“说说看,你想去哪儿?有什么计划没有?”
一听有戏,白子芳忙摆正身子,积极的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在咱们定阳府里,有座山不得不去,有一孔泉眼的泉水不得不尝,有座庙宇那不得不拜。”说道这儿白子芳还想卖卖关子,却不想好友一副,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也不着急好奇的样子。
白子芳撇撇嘴觉得这家伙真是不捧场,只好接着说下去,“定阳地界里最负盛名的苍梧山,风景秀丽,号称隐士之山。历朝历代文人雅士都喜欢在此山隐居,山上留下许多石碑石刻,作为一个读书人,不去一观实在是平生憾事啊!”
白子芳说到这儿,还不忘晃个脑袋,加重一下语气。看的秦嘉泽心下好笑,不过小白说的没错,继续听下去好了。
白子芳接着说道,“说道这泉水就是清泠泉了,宜茶之水分为七等,这清泠泉号称‘江北山泉第一名’。无论是泡茶还是直接饮用都是清香甘冽,世人都说它是大山深处的一眼清冽灵泉呢。你我就在这定阳长大,怎么能不去尝尝这江北第一泉呢!”
白子芳说到这儿不忘看一眼秦嘉泽,发现他在认真听之后,继续说道,“这第三的庙宇吗?就是神女姻缘庙啦,这关于神女庙的传说吗?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吧!
哈哈。我就不信伯父和叔叔没有跟你催婚。反正我现在是头顶无人,不用着急。我看你家这门槛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媒人给踩平了。你就去拜拜神女,求她给你指个好姻缘吧!”
秦嘉泽看白子芳得意洋洋的绕着桌子转圈,有心想揍这小子一顿。不过这小子说的没错,这一中举说媒的人肯定又要上门了,倒不如早点出去躲一躲。至于这神女庙,姻缘之事吗?不求也罢,随缘即可。
秦嘉泽想到这里,决定趁早出发,抬头对着还在偷笑的人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我随时可以收拾东西出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