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洛维奇老人被推进急救室。
安娜就站在急救室门口,愤怒地指责高欢:“你们这些共和国人我见得多啦,想着趁我们苏联四分五裂过来捞一杯羹,是不是?”
高欢辩解:“不是……”
安娜打断他:“不是就怪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国家的老邓头跟中亚那些独裁者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两天啦,苏联新闻都报道过。哼,这些小女子我管不着,也没法管,但我身为一个护士,就见不得你们欺负我们国家的老人!瞧瞧你们,国际驾照还没拿到吧?准是在黑心的中介汽车商那里租到的汽车,没熟悉怎么开,就贸然上路把老人撞伤了吧?可耻,可恶!”
老邓头?
别说高欢,就连徐橙橙都没忍住笑,原来这个小姑娘眼里邓公是这么号人物,绰号挺有意思。
见安娜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不愿听人解释,高欢也就随她去骂,老实说,被一个长得漂亮说话好听的金发妹子骂几句还是蛮舒服的。高欢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后世岛国片培养的凌辱属性,没想到重生后还是这么强烈。
没过多久,老人就被推出来。
安娜率先冲过去说:“老先生,是不是他们三个撞的你?你现在指认,我就报警抓他们!”
说着还朝高欢抛去个得意的眼神。
不过对于高欢这种疯狂解锁凌辱属性的人来说,这眼神怎么瞧怎么像媚眼。再转头看看旁边的徐橙橙,发现她的眼神很澄澈,就没这种类似偷情又不是偷情的复杂意境,不得不让人感叹,论妖精属性,东方女人还是太含蓄。
徐橙橙注意到高欢的小打算,不悦地在他屁股上踹一脚,这一脚踹的真狠,差点就把高欢给踹到前面的安娜身上。即便如此还是吓得安娜大吃一惊,应激反应之下一巴掌盖在高欢的脸上,这让顺势想在安娜胸口揩把油的高欢大呼可惜,委屈地捂着脸再也不敢去想那等下作事,心里琢磨着莫非真有上帝的说法?要不然怎么自己刚想干坏事就被人制裁。
弗拉基米洛维奇笑眯糊糊地看着几个年轻人的打闹,要根烟抽。
安娜板着脸,却又充满关心的语气:“医院哪儿能抽烟呢!再说,你是病人,我是护士,你得听我的,我说了算,不准抽!”
老人被这个管的比女儿还宽的可爱护士逗得十分愉快,只好说不抽也罢。
安娜仍然不肯放弃报警抓高欢的机会,接着问老人:“你快说呀,是不是他们撞的?”
老人摇头说:“不是啊,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安娜狐疑:“真的?我瞧着不像。你看那个人,就是最帅的那个,眼神太邪恶了,像个来自东方的恶魔。”
高欢顿时无语:“人不可貌相,帅又不是原罪,用得着这么恨我么?”
老人微笑着摇头,反而示意高欢走过来,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万分感谢。
终于被现实击败的安娜脸色绯红,那张奶酪似的脸蛋儿满是忸怩不安,她紧张得绞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头,再一抬头看见高欢那张明显像是嘲笑自己的脸,其中促狭味道不言自明,她既为自己的不分好坏而羞愧,更讨厌那个令自己出丑的俊俏男人,即便他是波特金医院中少数几个懂得大方欣赏自己美貌的男人。
“恨死你了啦!”
娇滴滴的安娜娇滴滴地大叫着跑开。
对于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的高欢无奈地耸肩,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一个天真可爱的洋娃娃记恨,这多少有点儿冤枉。想到这里便十分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趁着被徐橙橙踹的那一脚扑到安娜的身上,反正都要被人记恨,那不如让自己的恶行有始有终一些,就像东晋著名妄人桓宣武昔日抚枕而叹的那样:
“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覆遗臭万载耶?”
最终,弗拉基米洛维奇老人被安置在普通病房。
医生说,骨折这种伤不好将养,尤其是老年人,像弗拉基米洛维奇这样的至少要先住院观察一段时期。老人虽然倔强,但这次却没有表达异议,只是央求着医生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让他过来照看自己,也免得再麻烦高欢他们。高欢知道年迈的老人依然满身豪气,就像他多年前即便断腿依然坚持赶赴前线一样。此时看着自己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心里很不好受,便不忍心再打搅他。等到高欢三人退出病房,老人望着粉刷得雪白的房顶,才认命般地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老了。”
三个小时后,老人的儿子赶来医院。
他告诉自己父亲,近期他刚从德国出差回来,就在莫斯科计划着某件事情,接到电话之后立马赶到叶卡捷琳堡。但是这位儿子的长相却引起高欢的极度怀疑,他几乎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全身颤抖地凝视着面前的壮汉。
这个人像极了某人。
弗拉基米洛维奇老人指着儿子对高欢说:“他就是我的儿子,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跟高欢握手:“万分感谢你对我父亲的帮助。”
高欢依然满脸的难以置信:“幸何如之。敢问贵姓?”
弗拉基米尔骄傲地挺起胸膛,说:“普惊。”
“……”
“草!”
向来不愿意说脏话的高欢终于还是蹦出一句脏话,因为此时此刻除去脏话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表达他内心的激动。普惊奇怪地打量着面前的共和国年轻人,在这个人的身上他似乎看到某种与他人截然不同的东西,不羁之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