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家去查聚海庄会查到些什么,苏邀一点儿都不担心-----哪怕是再狡猾的猎物,也一定由打盹的时候,何况庞家同样势力庞大,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能量绝不容小觑。
而只要能查出聚海庄有汾阳王跟许家和齐云熙他们,对于苏邀来说就足够了,足够促成庞家跟她的合作。
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两家的长辈原本便对这门亲事都十分的赞成,这一次来白鹤观打醮三天,另外再择定了吉日,便很快便动身下山。
汪老太太对这门亲事十分的患得患失,临走之前还握着苏老太太的手感叹:“好事多磨,瞧瞧,原本说好了开了年便开始操办,如今嵘哥儿得去云南,如今又定了九月十二.....但愿到了那会儿,一切都能顺利了。”
苏老太太也深有同感,她原本便担心苏嵘的亲事担心了好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汪悦榕,处处都好,可婚期却又迫不得已的改了,她惴惴不安,十分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可如今这话怎么能说?她便急忙道:“会的会的,百无禁忌,到了那时候,一切自然都好了。”互相安慰了,苏老太太才登车下山,到了马车里才想起庞夫人的事儿,问苏邀她找苏邀做什么。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苏邀不想让苏老太太担心,便干脆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庞夫人让我放心,贵妃娘娘并没有误会我。”
提起这事儿,苏老太太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低沉了几分。
不过她没再说这个话题了,毕竟这事儿也不是说了便有用的,她转而问起苏邀:“小六儿的事,那个黄元攀,你觉得如何?”
这次除了是来帮苏嵘和汪悦榕另外择定吉日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汪大太太娘家的亲戚有个侄子,年龄跟苏杏恬正合适。
苏老太太之前对三房尚且态度冷淡,何况是庶出的二房?
但是经过了二老爷和二夫人的事,她反倒是对苏杏恬和苏征有了几分怜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他们也不能选择出身跟父母。
现在二老爷三老爷不管事,她这个做祖母的,若是都不再帮她们把关,往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黄元攀是汪大太太家的亲戚,说是喊侄子,其实关系有些远了,可黄家也是跟申家彼此有亲的,黄家如今的当家人也是山东总兵,是被从申家过继出去的,到如今,两家走动的越发亲近,宛如一家。
总兵之子,配苏杏恬,也算不上辱没了,身份差不多,重要的是人品。
苏邀之前已经跟苏嵘商量过了这件事,对那个黄元攀也已经有所了解,闻言便实话实说:“汪大太太并没有言过其实,这位黄公子除了有些呆气之外,人品和德行都是好的。”
既然苏嵘苏邀都说好,那苏老太太心中就有数了。
她嗯了一声,倚在车壁上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既然这么说,那就找个时间,寻个机会让这两个孩子见一见,而后便把亲事给定下来。”
苏邀并没有意见。
先订亲,以后先相处着-----黄元攀来京城是来读书的,总也有几年在京城,并且是寄住字汪家,两边往来这么频繁,他们两个总有相见相处的机会。
若是合适自然好,不合适,以后也有反悔的余地。
到了苏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屋顶地面,天气也逐渐的变得暖和起来,苏邀才下马车,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不由便怔了怔----竟然是六戒。
见她回来了,六戒急忙小跑着过来,笑呵呵的喊了一声县主,便低声道:“县主,我们主子让我给您带个消息,许渊博他在国子监有个同窗十分亲近。”
啊?
苏邀被这没头没尾的消息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才停住了步子看了六戒一眼:“同窗?”
六戒的表情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才道:“就是.....许公子有龙阳之癖,他在国子监有个同窗,叫做邓继东,此人家境贫寒,家中的开支都是由许公子供给。这件事,许家上下都是不知道的,许次辅为人古板,若是知道了这事,必定震怒......”
苏邀挑了挑眉,马上便明白了萧恒的意思。
既然这件事是不能被许顺所知道的,那么许大奶奶自然也该知道这事何等紧要。
若是.....
苏邀心中马上便有了章程,点点头对六戒道:“我知道了,回去跟殿下说,请他等我的消息。”
六戒摸了摸自己的头:“殿下也是让陈大人告诉我的消息,我见不着殿下。”
萧恒虽然已经定了要去云南平乱,但是却还住在重华殿。
苏邀反应过来,便挑眉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六戒:“既然你没事,不如干脆跟着我?”
六戒喜出望外:“不瞒县主,殿下也是这么吩咐我的,让我先跟着姑娘,给姑娘跑跑腿,姑娘您但凡有什么要做的,请尽管吩咐我就是!”
他从小就跟着萧恒,萧恒一朝成了皇长孙,他反而却不能跟着了,在侯府一下子闲了下来,日子过的实在无聊透顶。
如今能跟着苏邀,那也是好的----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殿下对苏姑娘看重着呢。
苏邀笑了笑,顺势答应下来:“那正好,我这里这件事,便一客不烦二主了。你干脆去找到那个邓继东罢,帮我办件事。”
六戒兴奋的应了一声,等到听苏邀吩咐完了,才兴高采烈的转身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