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后的京都城上空,是一片干净透彻的蔚蓝。店铺林立,行人纷纷的大街,被灿烂的阳光笼罩着,看上去甚是繁荣昌盛。
昨晚的一场大雨,早已把之前的一切哀婉悲愁洗刷干净了!
这是崭新的一天!
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秦菀,作一身男子妆扮。发丝全数束在脑后绾成一个髻,用一支简单的桃木簪子固定。穿着一身略显粗糙的素灰色的棉布长袍,背着一个深灰色的包裹,和身旁小童妆扮的月娥,走出了这几天一直隐身的客栈。
“姑——”月娥提醒道,可话语刚出口,就急忙的纠正了。“公子,马车在南街。”
“嗯,我们这就向那边去。”秦菀点头,然后向着月娥所说的方向走去。
月娥紧了紧手中的包袱,忙跟在了秦菀的身后,向着南街方向走了去。她手里的,是今后五天的干粮,可要小心不能掉地上弄脏了!
整条京都街上,一片繁华之景。处处可闻小贩的吆喝声,以及商客之间的讨价还价声,还有茶肆里说书声停后的鼓掌叫好声。
“这宁王爷还真是个情深的人!只是可惜……”
茶肆里,靠近街道的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位穿着绛色锦袍的男子神色惋惜的说道。
“听说昨儿个下葬的宁王妃,是因为母家败落,自此一病不起,这才离世的。据说还不到双十年华,真真儿是红颜薄命呐!”同坐的另一位穿着素白色水墨花纹长袍的男子,满脸的可惜。
“宁王妃病逝,宁王爷几度悲痛昏厥,甚至一夜白头。这最是无情帝王家,却没想到宁王爷是个重情的好男儿!”同坐的另一位穿着深蓝团花长袍的男子点头附和着。
“传言宁王一直不信王妃已逝,连追封都没有。昨天浓重的丧仪,还是圣上下旨强令的!”那位穿白色水墨花纹长袍的男子低声说道。
“这其中难道还有别的原由?”穿着深蓝团花长袍的男子,低声疑惑的问道。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还是王府,这其中的缘由,世人哪能得知?这女子,只要生的娇养,嫁得体面,死后风光,就已是大富大贵之命了!”穿绛色锦袍的男子,剥了一颗花生扔到嘴里,浅笑着说道。似有不屑之意。
“是也,是也!”同桌的两位,见他如此说,忙的拱手笑道。
“听书吧,下一轮要开始了!”绛色锦袍的男子拱手回一礼,指向说书先生,提醒着两位仁兄。
另外两位微微点头,便不再闲谈宁王府了。
而因为他们的闲谈,驻足在茶肆边街道上的秦菀,神色微滞,眉头紧拧,满是愠怒之气。
月娥苦皱着眉头,脸上一片忧郁,哀叹了一声!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秦菀的胳膊,待到秦菀侧头看向她,紧抿着唇连连摇头。而眼里早已是满眶水氲!
再次被勾起伤心处的秦菀,只觉得眼眸涩疼!在看到月娥的无声安慰之后,终是无奈一叹,忙眨了眨眼,挥散了眼里的泪意。
秦菀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的开口对月娥说道:“我们走吧!”
“嗯。”月娥点头。
两个人掩盖了心底的伤痛,敛神向前南街租赁的马车方向走着。
在南街坐上了月娥早就租好的马车,两个人便在马车的摇晃中,出了京城。
车上,秦菀一直低垂着眼睫,神情忧郁伤感。月娥倾身,伸手覆在了秦菀交叠放在大腿上的双手,轻语宽慰道:“别难过……”
可话语刚说出口,自己就因为抑制不住心底的酸楚而眉头紧蹙了起来。
啪嗒一下,一滴热泪瞬时滴落在了月娥白皙的手背上。
“姑娘……”月娥愁苦的轻唤了一声秦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菀忙的抬手,准备拿帕子擦眼泪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身男子妆扮,遂揪着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水。
“没事!”秦菀勉强一笑,抬手撩开车窗的布帘,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对着月娥说道:“你让车夫在前面的山头停顿一下。”
“嗯。”月娥抿唇点头轻应了一声,撇开脸去,擦了脸上的泪痕。
平复了一下情绪,月娥又用双手擦了一下眼睛和脸颊。确定脸上没有泪痕后,这才挑了车帘,出去吩咐车夫。
马车大约行驶了半盏茶的功夫,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秦菀在月娥的照顾下,走下了马车。
这车夫看上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质朴老人,皮肤黝黑,后背微驼。却气色精神,身体看起来也硬朗。见到秦菀下了车,冲自己的雇主主笑了笑。
“大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家公子要去那边走走。”月娥面色尴尬的指了指对面黄花山的方向说道。
这车夫名唤刘老头,是常年赶车的。为人正直,心善和蔼,在这一行口碑颇好。在找他的时候,月娥可是做了多方打听和比较后,才选中的。
车夫看月娥面色微窘,亦是知道这面色清秀苍白,看上去病怏怏的公子是要去小解。可因着脸皮儿薄,开不了口。便理解一笑,点了点头。
“客主请便,小的在这里候着就好。”
“有劳了。”秦菀故意压低了嗓子,拱手行了一礼。
车夫没有想主会如此客气,忙的拱手还了一礼。
秦菀拿着她背着的包袱,和月娥告别了车夫,向着月娥刚指的方向走了去。
这山头绿树葱郁,杂草丛生,还是相对隐秘的。在路边向着草丛,走了大约八丈远的距离,便是山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