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老师，”那个带人来的老师顿了一下，“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死而复生算不算大问题？】
薄隽微笑：“没有问题，坐就是。”
“好，”老师笑起来，让身后的学生坐下，略带为难道，“白老师，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我这个学生的事情。”
【九哥，我这具身体怎么样？】
“啊，什么事情？”白薇的记忆还没有到，薄隽也只好顺着问。
“整体良好，不过有点低血糖，年龄25岁，手茧来看会毛笔，还有小提琴之类的乐器。”069反馈。
【好。】
薄隽表示了解，注意力放回面前老师身上。
看模样将近四十岁，只看面相是个慈和的，不化妆无耳钉，衣着保守。
“就是吧，我这个学生他喜欢……女生的东西，”老师有些难以启齿，“我们班的同学说他穿过裙子和高跟鞋，还……拍了照，发到了学校论坛上。”
薄隽闻言侧眸，看见那个清秀的男生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这事情也在学校传开了，我们班现在的学生对他都不太友好。”老师道，“而且我知道他妈妈心脏不好，我就先没有通知，带他到您这里来了。”
还没叫家长。
时间线应该是在这件事情捅出来不久。
“那您带他来看心理？”薄隽微微蹙眉，“他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被问的愣了一下：“我刚刚说了啊，他一个男生喜欢女生的东西。”
薄隽下意识点了点桌面：“那您对‘女生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定义？”
“高跟鞋，裙子，这不都是女生的东西吗，”老师不解，“还有他这么大就会化妆，其他男孩跳街舞学吉他，可是任淮他穿短裙跳……芭蕾舞。”
老师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忍下来控制了语气。
——不能拿自己的思想去估测他人思想。
薄隽知道这个理，对剧本情况大体概摸了下，不会试图更改无关人员认知。
“这样吧，”薄隽声音温和，“那您把他留在我这里吧，反正是最后一节课了，放学我让他回家就是。”
“这样也好，”老师站起来，“那就麻烦白老师了。”
说完她看向任淮：“任淮，你就在白老师这里吧，我待会也要上课，你下课自己回家。”
男生轻轻点头，声音不大：“好的，老师。”
薄隽目送任淮老师离开，把注意力放在了男孩身上——
校服整洁，体态优良，一直低头不敢看她。
是有点腼腆内向，甚至自卑。
白薇低血糖……
“要吃糖吗？”薄隽果然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糖，“吃一个吧，放轻松。”
任淮本来想摇头拒绝，听这话又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白老师。”
“小事。”
薄隽起身，白薇没穿那种医生标配的白大褂，服装简单闲适，办公室里绿萝多肉养的好，窗外正好是学校的花园，整体环境惬意舒心。
“你老师说你喜欢高跟鞋还爱化妆，会跳芭蕾舞，”薄隽斟酌着说法，“对吗？”
任淮点点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
“这样啊，那我再问几个问题。”薄隽有耐心，声音与角色适应，很温柔，“你诚实回答我。”
任淮小声：“好。”
“你这样……”
“咚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薄隽顿了下：“请进。”
敲门人应声而进，是几个还抱着篮球的男生，脸上带笑：“报告老师，我们来做咨询。”
薄隽余光扫到任淮缩了缩肩膀，下意识靠向椅背。
他在害怕。